“怎么办?怎么办?”
地保奴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在大帐里转来转去。
斯热站在旁边,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急步走到地保奴身前,沉声道:“大汗,必须下决心了!如今形势已经万分危急!大蒙古国已经处于生死存亡之秋了!”
“明军突然出现在轮台,俘获我军全部辎重和家眷。如今消息尚未传出,否则即使是大汗中军,也可能会出现哗变。”
“轮台方面,明军火器强劲,依靠山路防守,以坦桑的力量,想要在短时间内攻克轮台根本不可能。”
“另外,额色库的大旗也出现在轮台高地,瓦剌军心不稳,随时有哗变的可能。”
“如今我大军困守西海,火州方向的明军到底是佯动,还是前锋,我们一无所知——”
“你是说苏日勒不可靠?”
地保奴突然插话,让斯热感到一阵气馁和无奈,都这个时候了,讨论苏日勒是否忠诚,有意义吗?
苏日勒即使忠诚又能怎么样?
如果明军卷地而来,苏日勒不过是螳臂当车的浪花而已!
“大汗,我们刚来到西海,两眼一抹黑,对西北明军缺乏了解;而瓦剌人又不可信任,所以我们只能按照最糟糕的情况行事了!”
“最糟糕?还会更糟糕?”
“当然会,如今明军出现在两个方向,一个是火州,大约两三千人,一个是轮台,据坦桑估计,明军兵力超过两万。”
“轮台方向的明军数量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偏差,末将最担心的是火州方向,如果火州方向出现明军主力,我军猝不及防,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你觉得怎么办好?”
“末将有两个建议,还望大汗斟酌。”
“快说!快说!”
“第一个是向北,目前西海我军兵力在三万左右,瓦剌军约两万,而坦桑那里,我军两万,瓦剌军一万,总计约八万之众,远在轮台明军之上。”
“所以末将建议全军向北,打通轮台通路,解救家眷,如果成功,即使明军大军出动,我军也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
“另外一个建议,则是向西,命令坦桑撤回来,然后我军全军向西,躲避明军兵锋,等待再起,甚至我们可以和东察合台汗国合作,一起抗击明军!”
“东察合台?他们不是与帖木儿汗国开战了吗?他们应该已经是明国的狗腿子了吗?”
“不会的,如今的形势,一旦我们和瓦剌败亡,东察合台将直面明军兵锋,势难久存,所以末将以为东察合台可以作为盟友。”
“那么我们的家眷就不救了吗?”
望着地保奴有些无助的眼神,斯热叹了口气:“大汗,这两条路只能选其一,只要我们实力尚在,再打回来,也是很容易的。”
“不行,没那么简单,”地保奴固执的摇摇头:“即使到了东察合台,将士们发现本汗抛弃了他们的家眷,他们还会拥戴本汗吗?”
“会的,大汗,昔日成吉思汗被王罕偷袭,退保巴勒渚纳河,部众离散殆尽,更不用说什么家眷了,最终只有四千六百人跟随,但是成吉思汗百折不挠,终成帝业,混一宇内,大汗何不——”
“别说了,”
地保奴打断斯热的话,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如果本汗只有四千六百人,是不可能东山再起的,所以此路绝不可行。”
“斯热,”地保奴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睁开眼睛,道:“斯热,传令下去,全军拔营,一路向北,即使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攻下轮台,救回家眷。”
“另外,通知坦桑,保持对明军的压力,让其一刻都不得休息。”
“.......”
斯热叹了口气,施礼道:“遵命,大汗!”
“你下去准备吧!”
斯热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大汗,那轮台的情况,要通报全军吗?”
“不需要,等到了轮台再说!”
“另外,抽调怯薛军,组成督战队,进攻轮台,有进无退!”
“明白!”
斯热打了一个寒颤,转身出去了。
......
“坦桑将军,这是大汗的军令,接令吧!”
坦桑起身,接过军令,犹豫了一下对使者道:“大汗什么时候到?”
“两天后!”
“好的,谢谢!”
“不客气,将军!”
使者走后,坦桑又展开命令看了一遍,然后将其放在桌案上,又研究了一会儿地图,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倏地,他放下笔,吩咐道:“请苏门夫将军过来一趟!”
“是!”
大概一刻钟之后,士兵回报:“苏门夫将军身体不适,没法过来!”
“不适?”
坦桑愣了一下,继而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吩咐道:“来人,给本将军披甲,本将军要去探望一下苏门夫将军!”
“将军不可,苏门夫不可信任!”
副将热忽而上前一步,阻止道。
“热忽而兄弟,我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一旦你出了意外,那我们——”
“如果我出了意外,那你就立刻撤军,告诉大汗,事情已不可为,让大汗早做打算!”
“可是——”
“没有可是,”
坦桑转过桌子,轻轻拍着热忽而的肩膀:“现在看来,放弃漠北是个错误,这里地势狭窄,无法回旋,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只希望能够保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