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事情办完了!”
洛海潮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望了望路边的树林,又回头看了看北方,时而悲愤,时而羞愧,时而感伤,久之,摇了摇头,揽了揽马缰,转身纵马而去,身后十余人连忙跟上,马蹄声声响起,在官道上扬起一阵烟尘……
树林中,有几双眼睛盯着洛海潮的背影,沉默不语。
“将军,洛海潮的话可信吗?”身材矮小的黑衣人首先说道,他的话音有些生硬,似乎不常说话一般。
“应该是可信的,如果他背叛了我们,我们的四周必然会出现近卫军,但附近的哨探没有回报,说明没有人跟踪洛海潮,也没有人潜伏在附近,所以应该是可信的。”
“那,”矮子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今晚要动手吗?”
“必须动手,”身材稍高的黑衣人猛地回头,盯着矮子的眼神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一旦他过了江,回到了京城,那就全完了,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呵呵,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万近卫军,机会千载难逢,难道赤松将军连尝试一下都不敢吗?”
听到对方语气中的嘲讽,倭人将军却脸色平静,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他朝东方一拱手:“李将军,赤松义则已经是一个死人,怎么会贪生怕死?在下此次带来的都是大和民族的精英,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死士,击破明皇的近卫军可谓易如反掌。但在下希望到时候你们能恪守承诺,取消对我国的征讨,并为我国提供最新式的造船技术。”
“这个没有问题,征倭本就是皇上一意孤行,只要他死了,新皇会恢复太祖皇帝祖制,不会对你们这些‘不征之国’用兵的。”
“好的,在下这就去布置,今天晚上进攻明皇大营!”
……
望着赤松义则的背影,李景隆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这帮倭人,狗一样的蛮夷,竟然敢和本国公谈条件,要不是形势所迫,岂容你们放肆?老子迟早要你们好看!不过,朱允炆,你既然不让我好活,那么我就是死,也要咬下你一层皮!”说话间,李景隆望向北方,脸上尽显狰狞。
……
江北,浦口城。
为保证京师的安全,按照惯例,水师船只夜间不许停留在北岸,全部要行驶到南岸。但现在为了迎接皇帝圣驾回京,浦口城也成了长江水师的临时营地。
浦口城又称“铺子口城”,洪武初年,朱元璋巡视江北,发现浦口地势“扼抗南北,钳制江淮”,是应天府的天然屏障,故下令修建浦口城。浦口城方圆两公里,依山傍水而筑,城墙周长约十六里,共有五门,西起顶山之脚,东达晋王山临江而立,敌楼高耸,更添威严之势,特别是中敌台,巍峨矗立在浦子山顶,俯仰江天,成为江北第一名胜。
洛海潮一行人叫开北门,沿着大路一直向南行驶。时间不长,就来到城中心的鼓楼附近,鼓楼东北角是浦口中卫的指挥使衙门,洛海潮的临时水师衙门也设在此处。到了衙门口,洛海潮微微有些皱眉,他发现附近的戒备似乎森严了不少,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明天皇上就要从这里登船,如果戒备稀松的话,反倒不正常了!
“洛老弟,你可回来了,老哥我一直等着你呢!”
正思忖间,一个粗豪的声音从门里传了过来,一个满面络腮胡子、五大三粗的汉子从里面窜了出来,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拍在洛海潮的肩膀上,拍的洛海潮的甲胄哗哗作响。洛海潮皱了皱眉,他有些受不了谭厥的这种粗鲁,但也知道对方的为人,只好苦笑道:“谭老哥,轻一点,这么晚了,您还等我做什么?”
“做什么?”谭厥一愣,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直盯着洛海潮,然后指向北方道:“明天皇上就要过江了,浦口城的防务以及水师的安排,我们不得商量好吗?耿将军已经下了严令,不得有丝毫懈怠,老哥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啊!上次台王、吉王的事情,是皇上仁慈,没有追究,如果再出纰漏,我、老弟,都得满门抄斩啊!”
“哦,也是,还是老哥想的周到!”洛海潮恍然大悟,赶紧道:“多谢老哥提醒,那么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吧。”
“嗯,好的!”
两人联袂而入,带着卫士往正厅走去。一路上,谭厥兴高采烈,唾沫翻飞,说起白天见驾的事情,是眉飞色舞,不时的发出哈哈大笑,时不时的拍打着洛海潮的肩膀;洛海潮心中有事,但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勉力应对,所以没有注意到正厅前的卫士已经换了人,而且自己的卫士慢慢的被谭厥的卫士隔开,离自己越来越远。
正厅里点满高烛,照的如同白昼。洛海潮刚刚进门,却发现主位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仔细研读,身边坐着一员小将军,面沉似水,正紧紧的盯着自己。洛海潮不由得感觉到不妙,下意识要退出去,却被身后的谭厥用力一推,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晃了几晃才站住身体。而主位上的人也放下书籍,抬头看了看洛海潮,厉喝道:“来人,将洛海潮拿下!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一声令下,两侧的厢房涌出无数甲士,手持长枪劲弩;院子里也燃起了火把,高墙上出现了大量的弓箭手,将洛海潮及其卫士团团围住。猝不及防之下,洛海潮及其卫士根本来不及反抗,就纷纷束手就擒,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只有两个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