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就惊呆了,抬头望着宣旨的颜伯玮,然后同时放低目光,望向跪在最前面的李芳远的后脑勺,可是李芳远却没有任何反应。
“李芳远,还不接旨?”
突然,大殿里传出一阵夜枭般的狂笑声:“啊哈哈哈哈,”,李芳远竟然站了起来,指着颜伯玮道:“明廷辱我朝鲜过甚,我朝鲜已经割让了乐浪府,放弃了西京平壤,我们如此恭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们还要我们怎么做?为什么非要灭了我们朝鲜?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已经拥有了天下最肥沃的土地,为什么还要贪图我们的家园?”
“为什么?”
看到李芳远站了起来,其心腹如卞仲良等人也站了起来,怒视着颜伯玮。
看到状似疯狂的李芳远,颜伯玮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道:“难道朝廷冤枉了你?你没有勾结燕逆?”
“......没有,本王没有勾引燕逆,你可有证据?”
“证据?等到了大理寺,朝廷自然会给你看。谋反乃大逆之罪,按照朝廷律法,要诛灭九族,如此朝鲜就要换个知事了,但是皇上仁慈,只追究你一人,仍然让你李氏掌权,这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了,李芳远,你可不要自误!”
“自误?”李芳远也冷静了下来:“本王的四哥已死,乃朝鲜人所共知之事,你们随便找个替身,就想谋夺我李氏基业,灭我朝鲜一族,本王绝不答应!”
“是,绝不答应!”
“大王,大不了打吧!”
“明朝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蒙古人的奴隶而已。”
......
看到群情激奋的朝鲜众臣,看到纷纷起身,不再跪听圣旨的众臣,孤身一人的颜伯玮心中暗叹:看来明年的今日,应该就是自己的周年了吧,唉,幸亏自己没有带随从来,否则也只不过是枉死而已。
“大胆!李芳远,你是死心塌地要谋反了?”
“谋反?呵呵,”李芳远冷笑一声,一摆手:“来人,把颜伯玮抓起来!”
旁边的卫士立刻过来,夺过圣旨,去掉官帽,摁倒在地,颜伯玮破口大骂:“大胆!你们这群反贼!不得好死!”
卫士抡起手掌,就要掌嘴,李芳远摆手制止了他们,慢慢走到颜伯玮身前,蹲下道:“颜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朝廷这套把戏你我都心知肚明,而且你也应该明白,你就是来送死的。颜大人,你满腹才华,朝廷如此待你,你甘心吗?本王一直很欣赏你,你可愿意归顺本王?本王愿以议政之位相授。”
“呸!”颜伯玮一口痰吐向李芳远,李芳远下意识的用手一挡,大部分痰被挡在手上,少部分还是吐到了李芳远的脸上。
李芳远大怒:“来人,将颜伯玮拖出去,斩首示众!”
“是!”
“哈哈哈!本官堂堂天朝使臣,岂能降你蛮夷?本官死得其所,没有遗憾了!李芳远,还有你们,本官会在地狱里等着你们,等朝廷大军一到,你们统统都要灭族!”
“拖出去!快拖出去!”李芳远暴跳如雷的咆哮道。
眼看颜伯玮就要被拖出门去,领议政成石璘犹豫了一下,出列道:“大王,斩杀大明使臣,可是要与大明决裂啊!我朝鲜国小民寡,还望大王三思!”
“成石璘,明朝有灭我朝鲜之心,我朝鲜当然要和明朝决裂了,难道伸出脖子等明人砍吗?”
“可是,难道我朝鲜可以攻灭明朝吗?即使一时得胜,最后不还是要向明朝称臣?”
“称臣是要的,但是,”李芳远指着拖出门的颜伯玮道:“本王还是要杀了他,以明我朝心志。从今天起,”李芳远回头看了看众臣:“本王要修改国策,将事明改为联蒙抗明,可以继续对明称臣,但明廷不得干预我国内事!”
“而且,本王要登基为帝,建国号‘韩’,废止建文年号,启用年号‘兴国’”李芳远想了一下,断然道。
群臣愕然,但卞仲良、成石璘等人却大喜,跪倒在地,高呼:“微臣参见皇上!”
群臣中虽然有人并不赞同,但看到眼睛通红的李芳远、跪地俯首的卞仲良等人以及四周的刀枪林立的侍卫,只好跪倒磕头,口称万岁。
......
建文元年六月十三日,朝鲜权知国事李芳远处死明朝使臣颜伯玮,登基称帝,建国号“大韩”,正式与明廷决裂,在边境屯集重兵,意欲收回乐浪。
李芳远登基后,立刻封李成桂为太上皇,神懿王后为神懿太后,元敬王后为元敬太后,其余宗亲皆由大君升为王爵。
同时大封群臣,改领议政为“首辅”,普通议政为“次辅”;六曹改称六部,首长改称“尚书”;宗亲府改称宗人府;成均馆改称国子监;其余以此类推,大多仿效明制。
最后为掌控军权,敕封卞仲良、金福川等十三人为侯,分统全国二十万大军。
为拉拢女真,恢复了李忠诚、猛哥帖木儿的名誉,敕封李忠诚为青海王,猛哥帖木儿为西海王,令二人带领女真人南下骚扰明军,并配合蒙古军作战。
......
平壤的盛庸闻报后,大惊,立刻派人禀告朱允炆,并命令水师出击,击破汉江水师,威胁汉京;同时令瞿能、张辅带兵到边境布防,防止朝鲜西进;令张伦带兵弹压境内归化女真,以防生变。
张辅主张趁敌立足未稳,水路并进,用火炮攻克开京、汉京,可操必胜。但盛庸不允,反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