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六年六月三日,乾清宫,东暖阁。
为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势,朱允炆召回平安、李景隆、盛庸、郭英等人举行了御前军事会议,参与会议的有兵部、五军都督府、户部、礼部、文渊阁和军机处的人员。
窗外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殿内内却气氛紧张,众人神色严峻的听着军机处首席大臣王度的叙述:
“根据情报司的情报,此次行动是朝鲜权知国事李芳远挑起的,在建文四年,其使者就分赴倭国和蒙古,挑动倭国的足利义满和蒙古的额勒伯克,意图联手进攻我大明。”
“朝鲜这两年穷兵黩武,搜刮民财,军队已达二十余万,远远超过了朝鲜的国力,这显然是要打仗的,从朝鲜的规模和地势来说,一定是要和大明作战。”
“皇上,我朝目前的形势非常严峻,倭寇猖獗于琉球、澎湖和福建,倭国水师陈兵于对马海峡;朝鲜陆师和水师分别布防于平壤附近和济州岛旁;女真人集结于松花江流域和长白山附近,与蒙古人联合,指日之内就会南下。”
“蒙古骑兵游弋于开平、大宁、宣府、大同、绥远附近,有南侵意图。”
“西部强国帖木儿聚集十万重兵东进,欲图突破嘉峪关,进攻甘陕。”
“安南已经来使,意图重定界柱,并增兵边境,有进犯企图。”
“西南的土司、宣慰司也有蠢蠢欲动之势,西平侯沐晟曾经六百里加急禀告京师,这些土司、宣慰司,似乎打算借着我朝大战,无力顾及的时机扩大领地。”
“所以未来几个月甚至几年里,我朝四面都会面临战争威胁,东面的朝鲜、倭国,北方的蒙古,西部的帖木儿,西南的土司,南方的安南都有可能向我朝进攻。”
王度说完后,向朱允炆施礼后,退了下去。
坐在御座之上,朱允炆将群臣的表情一览无余,发现武将中神情振奋者有之、神情凝重者有之;而文臣中大多表情严肃,欲言又止。看到这些,朱允炆笑了:“大家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朕召集大家过来,就是为了商议对策的,刚才王卿家介绍的情况大家已经听到了,现在大家议一议,朝廷该如何应对?”
群臣略微有些骚动,甚至还有人扫视了一下身旁人的脸色,似乎在寻找盟友。
户部侍郎夏元吉犹豫了一下,然后站了出来,施礼道:“皇上,臣想问一下王大人。”
“刚才介绍情况时,王大人说是朝鲜的李芳远策划的?可有证据?”
“这个,”王度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朱允炆,待看到朱允炆的示意后,才道:“夏大人,此事证据确凿,因为李芳远的四哥李芳干目前就在平壤,他虽然争权失败,但是在朝鲜国内还是有一些实力的;另外李芳远的所作所为,朝鲜国内并不是完全赞同,所以情报司有他们的消息渠道。”
“李芳干?”夏元吉沉吟了一下,拱手道:“王大人,既然如此,我朝为何早早谋划?却让形势发展到如此险恶的地步?”
“夏大人,”王度苦笑道:“下官已经禀告了皇上,但是李芳远反迹未萌,朝廷也无奈他何,只能预做准备。”
“所以朝廷已经向北平、山东、辽东征调了大量粮草和军士,只要朝廷一声令下,即可击破逆贼,还我大明边陲宁静。”
夏元吉听了之后,略微停顿了一下,突然朝朱允炆施礼,大声道:“皇上,臣要弹劾军机处王度等人。”
“哦,为何?”
“王度等人辜负皇恩,肆意妄为,将大明拖入战火,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却酿成了惊天祸事。”
朱允炆皱了皱眉,抬手道:“夏侍郎,你说的容易解决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夏元吉挺直腰杆,斩钉截铁的道:“臣以为,此事的起源是朝廷好大喜功,肆意开拓所致,只要朝廷改变政策,臣以为此事可以迎刃而解!”
改变政策?一时间,东阁内雅雀无声,大家连喘气都不要控制一下,不敢发出声音,同时偷偷的观察皇帝的脸色。谁都知道这个政策是皇帝制定的,如今要改变政策,不是要打皇帝的脸吗?
朱允炆脸上有些挂不住,当面被人指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不过作为穿越者,他有一个天然的优越感,在别人不同意自己的意见时,可以想当然认为其是老顽固,有历史局限性。所以朱允炆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淡淡道:“夏侍郎,你认为需要修改什么政策啊?”
听到皇上的话,户部尚书郁新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夏元吉梗着脖子道:“臣说的就是皇上的拓边政策,我大明土地辽阔,物产富饶,而且北平、辽东一代地广人稀,耕种都缺乏人手,为何还要去归化女真?三年过去了,我大明将士计有五千余人战死沙场,而女真叛乱的平息却遥遥无期;乐浪府新辟之地,女真叛乱更是此起彼伏,我大明五万将士戍守在冰天雪地之中,耗费粮草军械无算,却只能推进到长白山一线。”
“根据臣的计算,这三年来,因为归化女真、驻军乐浪,户部调拨的粮草、军械总值在白银五百两以上,这还是辽东、乐浪驻军屯田的缘故,否则恐怕千万两都不止。”
“朝鲜李氏自称继承高丽,认为乐浪为其故土,所以如今李芳远增兵边境,意图收回乐浪,我朝势必还要增兵。如今虽然国库尚算充盈,但同时与朝鲜、倭国、蒙古、帖木儿、安南开战,却力有未逮,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