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手机店也会是大户,每年租广告牌的钱是五千块。要是没了,米嘉做的可就是亏本生意。他也不着急,去买了两瓶喷漆,抬了一把梯子,在两家手机店的广告牌上面打个叉,歪歪扭扭的写上三个大字‘没有了’。
几分钟之后,米嘉就见到了手机店老板——是个光头,手臂上纹着一条龙,戴着老粗的金链子,对着米嘉吼:“你他妈的怎么回事!居然敢动我的广告牌!他妈还写个没有了,你说我的店没有了?”
看到老板米嘉就想起来了,这家伙的确没搬走,一直在米嘉住的大楼里开手机店,还因为人工太高不愿意请经理,自己亲自上阵看店,非常热情的跟客人介绍手机闪充和快充的区别。
“吴老板你弄错了,这不是你的广告牌,你是去年这个时候签的合同,今天刚好过期。既然你们不打算继续租用,那么广告牌就不是你的了。”米嘉说。
“我不租你也不能写个没有了啊!人家还以为我的店没有了呢!”吴老板大声嘶吼。
虽然吴老板的眼神很凶,纹身很黑,青筋很爆,不过吴老板几个月之后跟客人解释快充闪充区别那一幕给米嘉的印象太深了,一想起来就想笑,所以米嘉一点都不怕,拿出刘经理写的证明给吴老板,“既然不是你的广告牌,我往上面写什么和你没关系。”
“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吴老板瞪着米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打死人要坐牢的。”米嘉说。
“老子吃的牢饭比你吃的米还多!”吴老板咆哮。
“那就更不能打人了,累犯判得更重。”米嘉说。
“你……”吴老板没法子了,“我现在受到了严重损失,你必须要赔给我,不然我就把你们楼都给砸了!”
“吴老板你先不要着急嘛。”米嘉说,“只要你继续租广告牌,这事我给你处理好。”
“你们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拆迁了,我还租那不是傻子?”吴老板说。
“我这里可以一个月一个月交,你们一年总共是五千,平均下来,一个月就是416块,我收你500,什么时候拆迁了,我把当月的钱退给你。”米嘉说。
“一个月一个月来?”吴老板一愣,“那要是我提前搬走呢?”
“你搬了我也把当月的钱退给你。”米嘉说,“就算你30号才搬,我也把当月的钱退给你。”既然最后吴老板没有搬走,这500块米嘉就省下来了。
“这样啊,”吴老板看了看广告牌,“那广告牌怎么办?你打了这么大个叉上去,还写字,做个新的价钱可不便宜。”
“我帮你恢复原状。”米嘉说。
“恢复原状?”吴老板一愣,“你来?”
“我来。”米嘉说。
“好,够豪爽。”吴老板说,“那就这么办吧,不过你一定要给我恢复原状,不恢复原状我不给钱!”
米嘉拿起梯子,又爬上去广告牌,在上面掀起几大张透明胶纸。他是先贴了胶纸然后才写字,只要把胶纸撕下来,广告牌就恢复原状,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这家伙还早就算计好的?”吴老板撇撇嘴,拿出五百块现金来,递给米嘉,“收好,别掉了,五百块你都算计这么深,眼皮子真是浅。”
“听说吴老板已经找了新的铺面?”米嘉收了钱,本来觉得吴老板顺眼不少,这家伙又胡说八道,米嘉就想怎么吓吓他。
“是啊,我已经找了新铺子,比你们这里地段好多了,又便宜,就算你们不拆迁我也要搬。”吴老板说。
“我们已经是性价比最好的商铺了,比我们好的没我们便宜,比我们便宜的没我们好,你找的什么地方?比我们便宜还比我们的地段好?”米嘉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大罗商场那边。”吴老板说。
大罗商场在市中心,差一点点就到步行街,步行街就是市里最繁华的地段。可那边铺租很贵,起码比米嘉这边贵一半。
“大罗商场怎么可能便宜。”米嘉说。
“不是大罗商场里面,是大罗商场旁边那个丁字路口的商铺。”吴老板说,“足足一百平米,一个月只要三千块钱的租金,不是比你们这里好多了。”
米嘉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个丁字路口的商铺是违建的,很快就要被拆掉,应该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你不会交了定金吧?”米嘉说。
“交了,你想说什么?”吴老板问。
“那是个违建的房子,很块就要被拆掉了。”米嘉说。
“违建?”吴老板大吃一惊,“这房子都十几二十年的老房子了,怎么会是违建!”
“十几二十年前的违建多了去。”米嘉说。
吴老板倒是信了一大半,要不是违建,怎么会这么便宜,“就算是违建,已经这么多年,也不会拆了吧。”
“谁告诉你这么多年就不会拆了?”其实米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拆了,“你自己去打听打听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是听谁说的?”吴老板问。
“我……有个同学的长辈在城管局里面有关系。”米嘉说,他的同学可多了,中学同学几十个,大学同学几百个,从概率上来说肯定有人和城管有关系,所以也不算骗人。
“我这就去打听打听,要是真的,必有感谢!”吴老板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这当然是真的,米嘉记得很清楚,那边拆了一大片违建。反正两家手机店的钱已经收到手了。手机店隔壁是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