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屋顶坠落,滴落在庭前的嫩草之上,修剪整齐的草坪上上,一位穿着衬衣的男孩儿静静的站在雨中,他手中握着一叠文件,文件上的字迹已经被雨浸湿,清秀的钢笔字晕开了一片。
玻璃制成的花房内,身穿酒红色长裙的女人拿着一把剪刀,眼神从男孩儿湿淋淋的身影上扫过,仍旧若无其事的修剪着玫瑰的花枝。
“夫人,诺少爷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外面还下着雨,您看……是不是需要把他叫进来?”女人身边站着一个年迈的长者,长者举着托盘,有些暗黄的眼珠中带着些许不忍。
“他愿意站着,就让他站着吧,既然做不到国霖的要求,吃点苦头也是应该。”女人眼角一瞥,心中冷笑。如果不是早年间伤了身体不能生养,她也犯不着领养个儿子回来,平白多操一份心。
“可是……”长者欲言又止,诺少爷在雨里站了这么久,再站下去定会生病的。
“今年的玫瑰开的没有往年艳丽了,姚老,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该回家休息了?”女人眉心微蹙,手里的剪刀一斜,将一株开的正好的玫瑰从中间剪断,艳红的花朵坠入了土壤之中,花瓣散落满地。
“对不起,夫人,是我多话了。”长者自知女人已经动怒,更加不敢开口,他挺了挺后背,将眼里的担忧敛去,安静的犹如一颗年份久远的孤松。
窗外的雨还在下,厚重的云层遮住太阳,在风的晃动下,更加放肆的咆哮起来。男孩儿的身体微微发抖,他的唇已经冻的发紫,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无助。
他好冷……
眼前的景物已经有些模糊,笔直的台阶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一圈一圈不规则的图形,雨滴打在身上,如一道道冰锥,刺的他生疼。
“母亲……”眼前的景物变为了黑暗,男孩儿瘦弱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他脚下一软,膝盖在坚硬的青石板上一磕,重重的栽倒在地。
咔嚓——
银色的剪刀剪断青色的枝干,细长的刺在女人的手中变为了平滑的凹陷,她低头嗅着玫瑰的芳香,心情一点儿也没有被外面漫天的大雨影响。
滴答——滴答——
时钟的指针缓慢的走动,在第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停在了原地……
“他就是我要辅佐的愿主?”雨线之中,靳芷撑着一把鲜红的雨伞,蹲在了男孩儿的身边,微凉的手贴在男孩儿白皙的额头上,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愿主:许诺,是许家夫人杜曼为争夺许家的家产领养的孩子,自小便被杜曼灌输了要成为商业精英的思想,童年过的极为凄苦。”
伴随着闪烁在眼前的一行金色大字,靳芷的脑中像是过电影一般,闪过了许诺人生的历程。
许诺的人生,是一个不断向上爬,不断证明自己的过程。作为孤儿的他自来到这个冰冷的大宅便知道,只有成为母亲杜曼眼里有用的人,他才能在这个家里存活。
许诺的养父许国霖是纵横政商两界的奇才,25岁的时候娶了第一任夫人周婷,次年诞生了儿子许彬。可惜好景不长,为了能顺利打入政界,许国霖不惜引诱妻子出轨,在和周婷离婚之后,娶了当时新城市长的女儿杜曼。
杜曼好玩,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荒唐事,伤了身体,不能生育。但为了避免许家的家业全部落到许彬身上,她暗中派人诱拐许彬,将年仅6岁的许彬贱/卖到了距离新城甚远的小山村里,然后领养了儿子许诺,妄图借着许诺,继承许家庞大的家业。
但凡豪门故事,虽然开头各有不同,结尾总是出奇的相似。10年后,当年被贱/卖的许彬凭借优异成绩考入新城中学,并和许诺分进了同一个班级,在这里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成为了朋友,同时他们也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儿——林瑶。
林瑶的父亲林荃是许国霖商场上的对手,为了能顺利拿下林瑶父亲的公司,许国霖让养子许诺追求林瑶,可这个阴谋被当时同样爱着林瑶的许彬发现,并将此事告诉了林瑶。自此,许诺和林瑶便成了敌对一方,两人感情再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之后的故事,便和众多励志小说上写的一样,许彬和林瑶合力冲破万难,在与许家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许彬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并将全部的仇恨发泄到了许诺和杜曼身上。
短短5年,许彬将许家家产夺回,以非常手段逼死了许诺,将杜曼的丑闻闹的满城皆知,杜家失了脸面,从此在新城消失,家族衰败。
同年,许彬和林瑶完婚,金童玉女,羡煞新城。
“所以按照剧情的推进,现在是许诺因商业公文处理的不妥当,被许国霖罚站,结果因淋雨时间过长,导致他落下肺炎,身体大不如前。”靳芷摸了摸下巴,手指一点,许诺的身体便从地上飘了起来,悬浮在了靳芷的身边。
“感冒虽是小病,也不能耽误治疗,走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在房内的书桌上折射出了一道七彩的光晕,靳芷坐在椅子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随意的打了个哈欠。
散发着淡淡柠檬香气的单人床上,许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墨色的眸子里带着一点懵懂,好奇的望向了书桌前的人,“你……是谁?”
“我是医生啊。”靳芷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被太阳晒的暖暖的手贴上了许诺的额头,“还好,已经不发烧了。”
许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