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说了晒书,还真的只是晒书。因为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家丁搬着几张长凳和一个极大的竹匾在无忧居的大门前搭起了矮台子,一看就是专为晒书而弄的。他们快速地搭好,便利落地走了。
而无忧居内的叶忻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易水寒一起蹲在地上,将那些摸着有些潮湿的书本一本一本小心翼翼地叠放整齐。
在山庄外的时候,叶忻沫就已经知道怎么跟易水寒相处了,这段时间下来,要她和他两个人不发一言地待在一个地方独处,她好像也不会觉得别扭了。
这种情况对她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现象。她的感官,可能服从于这个身体了,不然,为何她在这个世界看到易水寒的第一眼,就心跳快得无法遏制?
而且真的的她,是不善主动与人相处的人,为什么在易水寒的面前,她能够“主动”得如此彻底?
对,绝对不是因为她的本身。她能看到这副身子原主人过不定她对易水寒的异常感觉,就是这身子残留的意识在作祟。
叶忻沫低着头一边在心里天人交战,手却一边有意识地在动着。蓦地,手心传来一阵微凉且柔韧的触感。叶忻沫一愣,收回心思将视线挪过去。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此刻正稳稳地覆在那只她觉得最好看的手上。她慌忙收回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易水寒早就察觉到叶忻沫的心不在焉,原本有些不悦的心情,看到她此刻慌乱又略显笨拙的样子,便立刻好转了。他拍了拍手下的书,示意道:“手。”
“啊?”叶忻沫看出了他的意思,可是心中有些困惑,但是看到易水寒眼中的认真时,她还是缓缓伸出手,依他所言地将手放在易水寒指定的那个地上。
蓦地,手背一凉,没想到易水寒竟然像她那般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收回手,理所当然地说:“公平。”
叶忻沫欲哭无泪。这易大庄主应该不会是在变相地吃她的豆腐吧?不会的,看这易水寒一本正经的样子,绝对不会是那种投机取巧的人。
不过,叶忻沫这回可是错的彻底了。我们的易大庄主,正因碰到这个女人的柔荑,心情立刻更好了。
但是叶忻沫所想的绝非没有道理,这世上敢问有几个男人,能在占女人便宜的时候摆出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的?叶忻沫碰到易水寒,这栽了就是早晚的事了。
待两人整理好时,易水寒先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叶忻沫伸出了手。
叶忻沫仰望着他,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开玩笑,要是易水寒下次要她拉回去以示公平,她要怎么办啊?
语罢,叶忻沫便站了起来。谁知脑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顿时被一片花白所替代,她的脚下有些不稳,整个人往前倾了一下。
她反应过来,连忙迈出脚走两步以作缓冲,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个缓冲,她竟然快准稳地冲进了一个对她来说很是熟悉的怀里。
这个怀抱她不可能不熟悉,因为此刻,一股淡淡的药香正充斥着她的整个鼻腔。她,叶忻沫,对易水寒,“投怀送抱”了!!!
易水寒感觉到胸前的女人此刻全身僵硬,顿觉好笑。易大庄主就这么一边好整以暇地想看怀中女人会作何反应,一边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妙。
叶忻沫欲哭无泪,动作僵硬地向后退几步,离易水寒有一定距离后,低着头力持镇定说:“庄主,我……我要回去了。”
叶忻沫没脸抬头,更没脸继续待下去,只好直接要求走人了。不过,要是她的话中那个“我”字没有颤音,那就会更完美了。
看着面前像个鸵鸟一样缩着的女人,易水寒的双眸中盈满温柔的淡淡笑意,俊逸的面容上也含着浅浅柔和,若是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模样,定会失了心神,迷了心智。
这不知是易水寒第几次看着叶忻沫的头顶了,不过这次特别不一样,他心中感觉被什么东西充得慢慢的,心情也是愉悦到了几点。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时,她懦弱而又无知,如今越看着她,却又觉得她愈发地可爱。刚刚这个女人向前倒,他可是很好心地往前走了一点,就为看看这女人的反应。
而且,她的反应也让他甚是满意。这段时日里,他也愈发觉得这个女人比那些花花草草有趣多了。
不过,花草水浇多了会导致根茎坏烂而死,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他很是清楚。所以,逗这个女人,也该适可而止了。于是,故作淡然地易大庄主用他的惯用方式,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声“嗯”。
叶忻沫如临大赦,道了声谢就像撤退。
“慢着。”易水寒突然出声,叫住了叶忻沫。
叶忻沫以为他有什么要交代的,于是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但是,易水寒只是看她的头发因刚才的“投怀送抱”弄得翘起了一小撮,看得他心痒难耐,就想要将其抚平。
于是,在叶忻沫疑惑目光的注视下,易大庄主气定神闲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叶忻有一点乱掉的头发。“走吧。”
“啊!啊!啊!”叶忻沫在心里狂吼三声,什么都不敢想,转身就落荒而逃了。
“呵……”看着她略显狼狈的背影,易水寒忍不住轻笑出声。忽而,想到了自己方才的反应,他的眸色一深,面色顿时有些苍白。
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