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过了多久,拥着自己的人身体已经慢慢暖起来,亦不再轻颤。察觉到易水寒的手臂已经放松,叶忻沫才小心翼翼地往下溜,待整个人脱离他的怀抱,才坐起身下了床。
叶忻沫不似平常那样会检查一下易水寒的脸色是不是恢复正常,直接穿上了鞋子就逃似地离开了易水寒的房间。
季东阳今日起了个大早,他伸了伸懒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竟看到了斜对面从易水寒房间里出来的叶忻沫。他瞪大了一双眼,心中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难道……不会吧?
别说他无忧公子自己“fēng_liú”惯了才会如此心思邪恶,但凡一个正常人,在大早上的到一个女子衣衫微皱地从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出来,不想歪是不可能的。
叶忻沫关上房门,转身就欲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却突然觉得芒刺在背。她狐疑地转过身去,霍然发现了住在易水柔隔壁、易水寒斜对面的季东阳正衣冠整整地站他自己的房门口,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
叶忻沫一怔,一惊,猝然脑子飞速运转,快步转身往回走,拽起季东阳的袖口就托着他往楼下走。
“哎,忻沫……”眼看自己最爱的上好真丝袍的袖子被扯得变形,季东阳心疼不已。无奈对方心无旁骛地拉着自己走,他也只好连忙跟紧一些,省得这衣服被扯坏了。
拉着季东阳走到客栈的后院的无人一角,叶忻沫放开季东阳的袖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这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季东阳如获大赦,赶紧理了理有点皱掉的袖口,随口答道:“没关系的,我懂的。”将袖口理平,他这才看着叶忻沫,连连咋舌:“啧啧啧,你看看你,眼眶泛红,眼圈发黑,想来就是一夜没睡吧?水寒他也真是的,一点也不体谅你,竟然把你折腾成这样……”
叶忻沫瞪着他,真的很想破口大骂。这季东阳,是铁了心地要误会她跟易水寒有“特殊关系”了吗?深吸一口气,她努力克制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耐着性子道:“昨夜他病发了,我只是在照顾他而已,水柔没跟你说过这事吗?”
“啊?”季东阳张口结舌,忽而又一脸失望:“原来是这样啊……”
“……”叶忻沫无语问苍天。原来是这样?难道还不是这样吗?你的思想敢不敢再不纯洁一点?!!定了定神,叶忻沫开门见山道:“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水柔知,你千万不要让庄主知道他病发时是我在照顾这件事,知道了吗?”
季东阳困惑地眨眨眼,水寒他病发时大多根本就冷得睡不着,这不告诉他,他自己也应该知道了啊。
叶忻沫见他没反应,追问道:“你知道了吗?”
季东阳回过神,连忙答应:“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告诉他的。”既然忻沫说不要自己说出去,他就不说好了,反正水寒早晚会知道的。
季东阳答应了,叶忻沫这才微微放下心来。但是她很清楚,知道的人越多,这事就越来越不可能成为秘密。现在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她就是季东阳和易水柔,而这两个都是闲不住的主儿,看来她得想点法子,让他们接下来都闲不住才行啊。
捕捉到叶忻沫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季东阳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忻沫,你在想什么?”
叶忻沫冁然一笑,贝齿轻启:“我在想,我们很快就能回庄了,回庄之后,你打算这么追求水柔呢?”
季东阳愣了愣,阴柔的俊脸竟生起一丝赧然。“我……我也不知道。”
叶忻沫无奈地叹气,“我就知道……还好我早有准备。”
“你有办法?”季东阳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方才感觉到的寒意,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拐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了。
“当然了。”叶忻沫笑得别有深意。
再赶了一天的路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无忧山庄。他们回庄之后,一切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考虑到怀了身孕的徐清儿身体不宜劳累,易水柔便派人代替了她,并在偶尔无聊时向徐清儿请教刺绣,没事的时候就到处乱窜,反正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而季东阳,以前外出视察回庄后,都会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在山庄里跟下人们开开玩笑,逗逗年轻的小丫鬟,把他的魅力散发到整个山庄,小日子过得那是无比惬意悠闲。但这次他回庄后,就一直追在易水柔屁股后面跑。
易水柔去叶忻沫那里串门聊天,他跟着;易水柔去徐清儿那里学刺绣,他也跟着;易水柔去易水寒的药田里找兄长说话,他还是跟着。
如今整个山庄的人,每天最常见的,就是他们小姐在前面抱怨逃窜,他们的副庄主傻笑地跟在后面的戏码了。
至于叶忻沫,在易水柔的“暗中作梗”下,手中的事务逐渐也逐渐转移卸下,整日无所事事。本来她还是有事可做的,但是易水柔说:“我看你就去药田那里和哥哥一起照顾那些花花草草好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无所事事。开玩笑,她最近还心烦着,她可没傻到自找麻烦。所以,没事做的她,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教季东阳如何追求易水柔。于是,易水柔成了整个无忧山庄中最忙的那个人了。
一回庄,易水柔过的是能够堪称“生不如死”的日子。第一天晚上,她舒舒服服地洗漱一番,掀开被子就欲上床睡个好觉。谁知被子一掀开,床单上竟铺满了红色呢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