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一见倾心>一厢缘断

重阳夜宴后,整个帝国仍旧一丝不苟的运转,仿佛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却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夜宴之后,赐婚的圣旨接连下达,各府各家也都开始为皇帝陛下的赐婚而忙碌起来。大齐礼制沿袭周礼,士人婚礼须经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所以即使两府再着急联姻,六礼之后,大婚之日也得定于明年。而太子作为皇子之首,婚期自然位居皇子首列。经礼部与钦天监推演,最终,太子婚期定于建兴十四年三月初七,五皇子晋珩婚期定于同年十月廿一。

由于此时距太子婚期不足半年,且同年将有两位皇子大婚,所以在夜宴之后,东宫、礼部以及往日不甚引人注目的晋珩府全都忙碌起来。晋珩年十八,虽然搬离宫中开府独住已有三年,却还只是顶着一个皇子的头衔。所以此次借着晋珩迎娶正妃,皇帝下旨,年终祭礼之前,正式册五皇子晋珩为慕王。

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都开始热闹起来,可是处于热闹漩涡中心的三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太子最近爱上了喝酒,偶有小酌,却不酩酊,每次不过稍有醉意便戛然而止。太子的酒品很好,即使大醉也不闹,只在宫人的搀扶下回寝宫睡觉,除此之外,并无异常。太子每日仍旧穿梭于朝堂与三省之间,批阅文书,听政议政。年尾的事情比较多,东宫里太子书房的灯火常常一夜不灭,偶有闲暇时光,除了去市井微访,便是寄情杜康。

谢家的气氛也是令人有些难以捉摸。谢家是士族大家,家族庞大,在朝在野皆有联系,各类关系盘根错节,家族事务繁多,所以历任家主并不在朝任职,但谢枫的亲弟弟谢柏却在门下省任侍中。门下审议,谢柏常见太子,多年共事,他更知太子的风华与能力,奈何他没有女儿,所以他打心眼儿里希望太子可以和倾心结亲,此次圣上赐婚,虽是意料之中,但不免有些失落,倾心更是在接到圣旨后将自己锁在闺阁,三日不曾出门。三日后,许是想通了,之后日常作息与饮食比往日也无不妥,只不过正值二八韶华本应调皮跳脱的倾心,变得愈发少言寡语起来,每日面上不见愁容,却也无半点欢欣之色,只是淡淡的,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与他俩反常的宁静有所不同,晋珩最近却有些不像话,每日不在府中与长史商议大婚事宜,却日日与他的朋友混在一处。每日卯时离府,宵禁方归,回府时更是带着一身疲惫,有几次竟在沐浴时便昏然睡去,除了跟在晋珩身边的小厮墨宝,没有人知道他每天在干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时光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时间像一架永不停歇的马车,从九九重阳驶到晋珩册封,又不动声色的路过年终尾祭,骊山上枫叶也从似血般的在空中摇曳的殷红变成叶落于根的枯黄,很快银装覆满大地,等着冰雪慢慢消融,柳条露出新芽,晋瑄的婚礼如约而至。

东宫聘礼早在二月初便已尽数送至卫府,按礼制,卫府应于成亲当日将嫁妆送往东宫。三月初七那日,天光刚亮,送嫁妆的人马便从卫府出发了。中书令卫铭出身寒门,是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好在大齐政治还算清明,官吏升迁皆看政绩,所以像卫铭这样出身寒门的有才之士并无多少真正埋没的。可寒门毕竟家底不丰,不过是因为嫁给太子,卫铭倒也凑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送去东宫。那日虽然礼节繁多,但也是有条不紊,婚宴从白天开到夜晚,晋瑄也从白天陪到夜晚,因着太子身份的缘故,官员们倒也没有几个敢真正灌晋瑄的,但晋瑄今日喝的却不少,凡有敬,皆不推脱,一饮而尽,还不忘回敬,倒是显得颇为豪迈。

宴会结束,东宫的力士搀扶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太子送进洞房,在各个宫人的帮助下勉强完成了大婚的最后几道礼仪,嬷嬷们也没有想到一向进退有度的太子竟然会在大婚之日酩酊大醉,也许是担心太子妃,嬷嬷在退出寝殿时还不忘轻声宽慰。

“太子妃莫怪,太子平素不似这般,许是今日大婚,兴奋了些,今日饮这些许酒明日大抵会头痛,奴婢已在小厨房备了醒酒汤,一直在炉上温着,太子若有苏醒,太子妃差人去取便是,守夜的宫女在隔壁,唤一声便有人应。夜已深了,太子妃与太子早点歇息吧,奴婢告退。”

不过十五岁的少女,第一次离开家庭的庇护嫁入深宫,听到嬷嬷的劝慰,她不禁有些感动,待嬷嬷说完,卫颐立即起身还礼,轻言道,“多谢嬷嬷提点。”说完不忘向嬷嬷报以浅浅一笑。

众人离去后,卫颐望向醉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太子,不禁有一刻的失神。太子晋瑄,是父亲常常在家提及的人物,自她记事起,这个名字就一直伴她左右。父亲出身寒门,而今位居中枢,一路走来,自然少不了一番寒窗苦读,其中艰辛非常人企及。父亲颇有些文人傲骨,对待朝野中有些个蝇营狗苟向来嗤之以鼻,朝中大员他钦佩的人并不多,但太子却是那为数不多的人中最闪亮的一个。卫颐的哥哥卫承泽在兵部任员外郎,足以可见卫家家风并不像一般的书香门第那般迂腐,儿时卫颐也时常女扮男装溜到集市玩耍,并不似一般闺秀那般作态。因着父亲的日日提及太子,卫颐从儿时便仰慕太子,而她十三岁与太子街边的一次偶遇,更是满足了小女儿情窦初开时对情郎所有完美想象,从那时起,卫颐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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