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晨曦很轻松地就找到晨爸所在的病房,因为有江枫渔的资助,这间病房的环境很不错。
晨曦到时,晨爸正靠在病床上由一个衣着干净整洁的妇女喂饭吃。
“曦曦放学了”,见她进来,晨爸撑着病床坐正了些,脸上带着喜悦的神采,“怎么样,大学生活还习惯吗?”
大学其实已经开学大半个月了,这还是晨曦第一次过来。
“刘姨,我来吧”,晨曦走上前,对那个端着碗站到一边的妇女说道。
“我去洗点水果”,刘姨将碗递给晨曦,又提醒道:“喂的时候不要舀大勺,你爸爸现在消化不好,得一点一点吃。”
晨曦点头,刘姨走开了,她才看向病床上面色蜡黄神情憔悴的中年男人,嘴角嗫嚅了下:“父…爸爸,大学很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说着,将碗里散发着蔬菜香味的糊糊舀了一点送到晨爸嘴边。
这个人,和她的父皇,竟有三四分的相似。
想起已经去世一年多的父皇,晨曦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给晨爸请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会诊。
枯燥的大手抬起来,在晨曦头上轻轻拍了拍,晨爸笑道:“爸爸很好,曦曦在学校要专心学习。对了,这次小渔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江枫渔是以好心人士的形象出现在晨爸面前的,晨爸知道,自己这几年来治病所花费的钱都是江枫渔给的,心里既感激又担心女儿还不起。
他曾说过不治了,女儿当时却气得三个多月没再来看他一眼,因此,就算现在活着很痛苦,晨爸还是想坚持下去。
如果晨曦知道晨爸此时的想法,一定会笑他想太多。
那个晨曦之所以三个多月没来看晨爸,正是默认不给他治病呢。
“江枫渔最近很忙”,晨曦又舀了小半勺饭糊,说起江枫渔,和以往的态度一样,将一碗饭糊都给晨爸喂下去后,她放下了碗勺,起身去洗洗手,回来对晨爸道:“爸爸,我这段时间在网上学了把脉,我给你看看吧。”
晨爸这时的精神不错,闻言好笑地疑了一声,随即将干枯的手腕伸出来,“来,给我家小神医看一看,爸爸这病该怎么治。”
晨曦想不到晨爸会这样逗她,也忍不住笑了,倒是十分认真地坐下来品起脉来,五分钟后,她收回手,似真似假地说道:“爸爸只要保持心情开朗,病就一定能好的。”
晨爸的病拖到现在已经不是几贴药几次针灸的事,治疗起来需要二十几个疗程,晨曦终究不敢将自己的医术露出来。
不过根据脑海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她知道,现在尿毒症已经不是绝症,西方的发达国家有不少专治尿毒症的专家。
细想之后,晨曦还是决定挣钱然后请专家来给晨爸治病,这期间她只要用药给晨爸调养身体便好。
而这个容易,调养尿毒症患者的身体,无非是补营养罢了,人参鹿茸肉桂,买来给晨爸吃着就好。
这又回归到刚才那个问题,还是钱。
晨曦陪着晨爸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在病房外,她把兜里仅有的两百块钱交给刘姨:“这些刘姨先拿着用,给爸爸的粥糊里加些肉类,明天我再来给您送钱。”
听到这话,刘姨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没什么表情道:“好…有空,多来看看你爸爸。”
刘姨和晨爸是老同学,当年她和丈夫离了婚,孤身一人回到老家,有次去医院吊水,正好遇到当时刚确定病情的晨爸,帮了两次,后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照顾。
以前的晨曦很不喜欢刘姨,而且每个月送生活费缴医药费都不及时,刘姨也没跟晨爸说过,拿自己的积蓄填进去不少。
晨曦今天异常懂事,不唯晨爸,就是刘姨都觉得很欣慰。
“刘姨放心,我会经常来的”,晨曦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走了。
虽然有些没礼貌,但以前的晨曦就是这样,晨曦不想一下子改变太多。
刘姨在病房门口站了好片刻,才转身回去,跟晨爸说着话就给他洗了脸擦了手,然后道:“睡会儿吧。”
“红茜”,晨爸握住她的手,满腹的愧疚,“我这一辈子,都对不起你。”剑隐仙
只要一想到刚才听跟着她的人汇报的,她被人逼着卖血,还把卖血的钱都给了她爸,江枫渔就心疼得双眼酸涩。
一路狂飙赶到医院,江枫渔一眼就看见那个靠坐在木椅上晒太阳的少女,这一瞬间,他心如擂鼓,比之以往面对她时更甚千百倍。
这时,少女正好想这边看来,透过车窗,一瞬间四目相对,江枫渔心跳如雷呼吸如蚊蚋,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甚至忘了找车位把车停好,推开车门就长腿一迈,朝她走去。
“曦曦”,走到跟前时,江枫渔已经掩饰起刚才那一系列的失态,深深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她的脸,“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就那么难?”
晨曦没在他身上感受到雷弈的气息,有些失望,便没甚精神地绕着头发,说道:“我已经欠你够多的钱了。”
对上她这个态度,江枫渔又是无奈又是暴躁,下一刻一语不发地扯住她的手,拉着她到车边就给塞到了车里。
有交警骑着摩托过来开罚单,江枫渔很不耐烦,眉眼间含着暴戾,“快点行不行?”
交警看了那车牌一眼,依旧慢悠悠的。违章停车你还有理了?开豪车咱们又不给你们罚得更多,凭什么听你的?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