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冥即墨接到圣旨,皇帝一为思子心切,二为表彰北冥即墨此次赫赫战功,命北冥即墨即日起携全家进京面圣。
于是,在一个雪花漫天的日子,北冥即墨带着浩浩荡荡的王府大队出发了。
江蒂娥身子虚弱,一连几日都卧在病榻上,皇甫嫣然染了风寒,无法出户。北冥即墨只好命二人留在王府好生歇息,只带乐来兮与南荣富娴上了路。
一路颠簸,十日后,在一片绚烂的日落黄昏时分,一行人抵达北燕京都,临安。
按照以往惯例,北冥即墨等人下榻重华殿,这是北冥即墨做皇子时的行宫,当然,格局与汝安的重华殿相比,要大了太多。
乐来兮与南荣富娴入了东、西两个偏殿,收拾利落后,正值晚膳时分。
宫里传来消息,明日巳时北冥即墨要带着家眷去与皇帝、皇后请安,晚膳时,与帝后一起共享家宴。
一路车马劳顿,乐来兮等人用完晚膳后便早早歇下,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膳后,北冥即墨等人在一个叫云公公的人的带领下,进了御书房。
北冥弘桑正在一心二用的临摹一副山水,见门口有了动静忙放下手中的笔,迎了来。
从进门到行完礼,乐来兮才第一次抬头观了北冥弘桑,只一眼,乐来兮顿时被惊艳了,好熟悉的剑眉星眸!
她终于明白,北冥即墨之所以有那么一副人神共愤的绝美容颜,全是因为他有一位同样长的人神共愤的父亲。
岁月流长,虽然这位大叔已经四十多岁,可并不显老,倒多了几分儒雅。
“这位定是东极了!”北冥弘桑拉着北冥即墨的手,满是关切,突然转向乐来兮。
这女子天姿国色,通身灵气逼人,加之那双明亮流转的眸子,北冥弘桑几乎在第一时间断定,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音大师坐下弟子。
“回陛下,妾是东极。”乐来兮低头福身。
北冥弘桑虚扶她起身,观她片刻之后笑道:“鬼音大师坐下唯一传人,果然非凡!”
随后,北冥弘桑笑着问了她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曲乐的,乐来兮都一一作答。她发现,这位皇帝不仅长相儒雅,性格也甚是温和。
出了御书房,北冥即墨一把拉起了乐来兮,攥的紧紧。尽管,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满脸铁青。
乐来兮不解,他为何会如此。她当然知道,北冥即墨对他父亲的感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亲厚,甚至有些敌意。可是,在皇宫大内,处处耳目,他难道不该隐忍么?
乐来兮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覆盖上他的手背。
北冥即墨一怔,发现乐来兮正对他笑,笑的温柔可人。
那一瞬间,北冥即墨将刚才的不悦全抛到了脑后。
一路,乐来兮任由北冥即墨牵着,她不时的扭头,一会儿看看北冥即墨,一会儿又瞅瞅一直呆愣不语的南荣富娴。
三人很快的来到长乐宫,安柔皇后的行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乐来兮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竟是一位儿女都已成年的母亲。
可是她看起来明明只有二十多岁。
符妙姬一袭鸣凰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挽着高贵雍华的朝阳五凤髻,髻中央别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明艳动人。她皮肤白皙,光滑,画着不淡不浓恰到好处的精致妆容,美艳却不庸俗。
乐来兮禁不住在心底对古代宫廷的保养之术点了个大赞。
“儿臣拜见母后!”声音恭肃清冷,没有一丝感情,那句“母后”喊的甚为勉强。
当然,听的人,也甚是勉强。
符妙姬笑的明艳晃眼,离开凤座的她,亲自去搀扶北冥即墨,“皇儿不必多礼,多日未见,皇儿愈发威武,比你那个不争气的大哥强多了!”
她虽笑着,可句句带刺,即使强上百倍如何?我的儿子不还是做了太子?
乐来兮暗自冷笑,然而北冥即墨面无表情,不否认,也不肯定。
符妙姬眉间一动,目光转向乐来兮,甚为惊讶道:“这位定是东极了!”
说话的语气与内容几乎与皇帝无异。
乐来兮再次对她福身行礼,符妙姬拉起了乐来兮的手,细细端量,如品菜一般,嘴里吃着,嚼着,还不忘评价,“果然天姿国色,难怪世人都传我儿不闻满园**,独恋一枝幽兰。瞧瞧,这倾城之貌,曼妙身姿,通身的灵气……”
她一边啧啧称赞,一边支着乐来兮原地转了个圈儿,赞不绝口。
乐来兮虽然不以为意,但仍被夸红了脸,低头不语,符妙姬只当她腼腆。
连着两声掌声,两个婢女走来,每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符妙姬将托盘上的布拿下,拿出一只血色玉镯道:“这是沁血镯,晶莹通透,血色饱满,本宫珍藏多年,如今遇到如此佳人,又是我儿心爱之人,本宫就把它送给你了!”
她拿起乐来兮的手,亲自与她戴上。乐来兮观那镯子,确实是一件好物件,听说沁血玉是千年难逢的好玉。
随后,符妙姬又掀起另一块布,将一串瀚海珍珠手镯送与了南荣富娴,那珍珠硕大圆润,颗颗晶莹饱满,没有瑕疵。
二人正谢恩时,只听外面的小太监喊道:“太子到……!”
北冥司辰仍是一袭明黄锦袍,高贵而秀气,他步履款款的走到符妙姬跟前,行了一个礼,而后转身对北冥即墨道:“二皇弟,别来无恙!”声音中满是喜悦,那一刻,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