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时,乐来兮才用早膳,南荣富娴几人早来了东宫,只在一旁陪着。四人正说笑间,春嬷嬷匆匆进了房,禀道:“太子妃娘娘,昨晚江夫人又病倒了,医女、太医等守了一.夜,今早境况才稍稍好些。”
“吩咐膳房,这两天对江夫人的饮食格外注意些,另外,让太医好生守着。”
乐来兮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春嬷嬷顿了顿,小声的回了个是,退了出去。
似锦收到飞霞的眼色,登时加大嗓门,喊道:“又病了?昨儿只在园子里逛了逛便病了,身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娇贵!再说病了就找太医,我们又不是太医,告诉我们算什么?”
似锦气哼哼,满是不悦,飞霞立刻接道:“你小声点儿!”
似锦哼了一声,往房外望了一眼,冲几人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稍许,南荣富娴冷道:“姐姐猜测的没错,那老东西十有八九是江蒂娥的人,打着为姐姐保胎的名号,却处处为姐姐添堵。若真是为姐姐好,能将咱们逛园子的事儿提前透出去?那么大的御花园,怎么就偏偏遇上了?更何况,我听那位也不是常常出门的!今儿一大早便来添堵,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盼姐姐好……”
南荣富娴的分析令飞霞、似锦连连点头,飞霞接道:“但是有一点儿我不明白,她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据说,从前她服侍了皇后娘娘许久,就连太子殿下小的时候,也是由她和另外几个嬷嬷照料的。”
“二姐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似锦不相信,“不可能!”
“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长姐是太子殿下的正妃,长姐的肚子里可怀着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也是这个皇室的第一个皇长孙。似锦,你怎么想的?”飞霞念经似的,瞥了似锦一眼又一眼。
“当然不可能!”乐来兮笑了,“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再过两天吧,到时候,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两日后,惊风惊雪的回话证实了乐来兮心中猜测。果然,这个春嬷嬷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从汝安安尊王府来的那封信被证实,确实是王府大管家的亲笔书信,但是,当时即墨兰读过信后,压根儿就没有把江蒂娥接回皇宫的意思。
思量再三,乐来兮得出两个结论,其一,春嬷嬷假传皇后旨意。一定与江蒂娥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其二,也许江蒂娥只是一个幌子,春嬷嬷还有着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陛下的身体如何?”乐来兮将心中的猜想先放到了一边,“皇后娘娘有没有说何时回来?”
惊风回禀,“属下与惊雪只见到皇后娘娘,并未见陛下。皇后娘娘也未提回程之事。”
那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了,看来,陛下病的真的不轻。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吧。”
二人离去之后,乐来兮穿过纱帘。走出了后殿,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北冥即墨。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乐来兮回身。
“娘娘,春嬷嬷在外求见。”
春嬷嬷,心中猛的一紧,“让她进来。”
“发生了何事?”乐来兮的语气有些慌乱,心里暗恼,会不会被她发现什么。
但是。原本怕自己的情绪露馅儿引来的紧张之感,在见到春嬷嬷慌张的神色之后,乐来兮慢慢松了口气,也全当配合她了。
春嬷嬷见乐来兮如此慌张的发问,忙神秘回道:“娘娘,老奴发现了一件事,很奇怪。”
“讲来。”
春嬷嬷越发神秘,小声道:“老奴听说,南荣夫人与独孤将军完婚之前便住进了将军府。”
“有这事?你听谁说的?可靠么?”
吃惊之余,乐来兮也装作神秘的样子。
“老奴也是无意中听采办房的小公公说的,据说这传言源自南荣府,老奴想来,虽说南荣夫人与独孤将军已经完婚,但是有这种传言,总归是不好的。”春嬷嬷紧了紧手间的帕子,仍轻声细语,期间不乏担心忧愁。
乐来兮点头,而后却又摇头。春嬷嬷不明白,皱眉,而后垂眸。
“流言止于智者,这种荒谬的说法,怕是春嬷嬷也不信吧?”
“老奴当然不信!”
“不信就好,本宫累了,春嬷嬷也下去歇着吧。”
“是。”春嬷嬷低眉垂首,慢慢退去,临转身的瞬间,嘴角轻轻勾起,很是得意。
也真是巧,乐来兮的余光将那抹得意的神色观的一清二楚,刹那间,她仿佛明白了许多事儿。
这个春嬷嬷,不仅仅与江蒂娥有瓜葛那么简单。
做出这样个判断之后,乐来兮又将之前南荣富娴的多次婉拒回忆一番,确信,春嬷嬷带来的这个消息,是真的。
睡到半夜,乐来兮忽然醒来,见北冥即墨刚要躺下。
“你怎么醒了?这两日你的觉可真轻。”北冥即墨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大掌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发。
“这两日?昨天你回来了吗?我觉轻?那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
那就是有人禀报了。
乐来兮抬手,用小指抚了抚他的星眸,而后,他的眉角,鼻梁,嘴巴……
“兮儿,你想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我调动暗门的事儿了?”
“嗯。”
“那你为何……不问问?”
“……”
“已经收网了。”
什么意思?
见乐来兮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