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春初种下的粮食,终于开始逐渐丰收了。
可能是由于祭祀过的原因,今年周国没有发生过任何灾害,平平安安的迎接了秋收,据司农苗有为说过,往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灾害,虫灾,水灾,风灾,大旱,少有如同今年一般没任何灾害的。
今年虽然算不上大丰收,但是今年的粮食产量也算是较往年大了许多了,因此全国上下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自秋收之日开始,全国都进入了忙碌的阶段,这个忙碌主要是抢收粮食,他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把粮食抢收好,并且处理干净,除了缴税以外,剩余的粮食里,在保留过冬以及明年一年的粮食外,还要留出明年的种粮种到地里,如果还有多余的就可以拿到坊市去卖,换来的钱买些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必需品,或是买些肉菜,丰富家里的口味,或是为家人做件新衣服,为婆娘买点便宜的胭脂水粉之类的,反正都会花得一干二净,大多数人都无法存留下什么财物。
这个时代肉类其实并不是那么难获取,因为山林丰富,所以大部分人平日都能吃一两口肉的,即便是种地养牲口度日的农牧民,在平日也能从来地里捣乱的兔子田鼠之类的野生动物上,得到一些肉,让家里的孩子补充营养。
而如果有人懒惰,将秋收拖到入冬,气温骤降,或是大雪到来,不仅没收的粮食会被毁掉,更有可能连税都无法交齐,就更别说留下过冬的粮食了,来年很有可能,一家人都被饿冻而死,这是这个时代常有的事,就算勉强挨过了冬季,没有了明年种植的种粮,为了活命,就只能到街上去做乞丐讨饭为生了。
为了秋收,周国的许多底层官员,除了例行值守的人以外,许多人都请假回家帮忙收粮了,就连那些较大的官员,都派自己家里的仆从去他们的田地里收割了,这个时候,是不容易雇佣到闲散人员来收粮的,就算是乞丐,有点力气的,都早被人请走干活去了。
就连军队里,都开始实行轮班制,七天一班的让所有士兵们都有时间回去为家里帮忙收粮。
至于那些放牧养殖为生的人,也忙着租赁自己的牛驴,不仅能帮助种地的人收粮,也能得些额外之粮,而那些养殖鸡鸭鹅的人,则需要在冬季之前,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养殖物卖出大部分,否则,在冬季中,许多都会被寒冷的气温冻死,那可就亏大了。
而在秋收之季当中,最清闲的,就属王宫了,王宫里的禁卫侍从侍女们,就算在这忙碌之际,也是不能随意出王宫的,且那些侍从侍女,大多都是被卖进王宫,或是孤家寡人,毫无牵挂,才把自己送进王宫的,而且由于身世简单,也才能让王宫放心任用。
由于城里城外的十分忙碌,因此周寒几乎无法出王宫了,现在的城内,不论是客店还是署衙,都没有空闲来招待他,他出行,除了捣乱外,什么事也做不了。
“涂悦,你家里的田地都安排好了吗?你不用回去看看吗?”此时的闲散国君,正坐在大殿,手撑着脸颊,百无聊赖的问道。
他看到涂悦除了一直跟在他身边服侍他外,似乎一点都不忙,都没因为农忙之事跟他请过假。
涂悦为周寒倒了杯水,笑着回答:“劳王上关心,臣的家里已安排妥当了,足以在九月以前将田地里的粮食都打理好,家里人手还算充足,臣还是服侍王上更为重要。”周寒除了吃饭时,会喝点米酒外,所以他与周国历代国君不同,平日从不喝酒,更别说在大殿上以酒代水了,一来喝酒会扰乱脑子影响判断,对于自认担了一国重任的周寒来说,喝酒误事是不可饶恕的,二来这个时代的酒对周寒来说,大多寡淡乏味,还不如喝水好,少有的好酒,也数量稀少,周寒还打算节约着,在重要时刻拿出来喝呢。
“潘雄,你呢?”无聊至极的国君又问向潘雄。
自从牛力来做禁卫军副将后,潘雄就把训练禁卫军的事,一股脑的丢给了牛力,他自己则经常晃荡在周寒身后,还美其名曰:护卫。
周寒大多时日,都身处王宫内,安全得很,又那需要潘雄护卫?不过是潘雄想要在周寒面前表现表现的原因罢了,因此对于潘雄这样的行为,周寒偶尔也会说上两句,让潘雄去参与训练禁卫军,也训练一下他自己,否则,这位禁卫军将军,岂不是要废了。
潘雄一脸傻笑的说道:“王上,臣家里没有地,臣家里的地早就卖掉了,倒是在坊市内有一间米粮铺,平日做些买卖米粮之事,填补一些家用。”作为禁卫军的将军,他的薪俸可谓是相当多的,而作为禁卫军将军,往年,他们家也不需要缴纳赋税,足以让一家十多口人吃饱穿暖还有不少结余,更何况还开了一家小米粮铺,日子可谓是有滋有味。
周寒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禁卫军将军居然还有一间米粮铺,有些吃惊:“你家里居然还有一间米粮铺?你没干过恶意屯米,哄抬米价的事吧?”如果自己的禁卫军将军都干过哄抬米价的恶事,那可是非常有损王家的威信的,毕竟禁卫军将军在百姓眼里,那就是国君的亲信,禁卫军将军干的事,必定是国君允许的,更何况,以前看那些古代小说时,周寒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恶意屯米,哄抬米价,发国难财的粮商了。
潘雄生怕国君误会自己的品行,立刻向周寒解释:“王上,臣家的米粮铺子很小,对城内的粮价影响不了,而且这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