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依安定心思,应声说道:“以大局论,朝武都在盯着武林盟,黑榜之事本是一团稀泥,是非善恶难以调和。何况人过是非之事再纠缠只会加重事态,徒添恩怨,皇甫依谨以幕僚司令主之职持反对意见。”皇甫依一出口,武林盟各派驻事竟而同时躬身行礼表示反对意见。张少英倒没想到驻事们竟然如此同心,便似邀好一般。张少英所幸不强求,自怀中取出辞贴往案桌上一扔,沉声说道:“张某不才,属下俱不听令,唯有只身相就另寻他处了。”说罢,张少英起身下阶意欲离去。众人混没想到张少英竟然使出这一招,还在众人头上扣个拒令的罪名。陈坦秋当年应朝廷册封成为武林盟第一任盟主,要求的第一条便是专权之令,凡武林盟盟主所令,其不违侠义,不违王法,不违人伦,武林盟部属莫不遵从。张少英要求之事只是牵扯太广,黑榜牵扯的大部分恩怨皆在武林江湖之中,非是三言两语说得清,也没有人会选择原谅杀亲之仇,江湖戾气之地岂能讲究形式大义?
诸众眼见张少英大步而行无不诧异非常,不知他是玩笑还是故意。眼见张少英就要走出大殿,各派驻事均觉得荒唐,武林盟乃江湖门面,副盟主尊位岂能如此率性而辞?能够坐上尊位的岂是泛泛之辈?有多少人求之而不能?一气之下辞去副盟主之位,如此儿戏,视武林盟侠义信仰如无物。眼见驻事们要劝阻,皇甫依伸手喝止,朗声说道:“武林盟不会忘记的纵横派的援助,但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尤其是盟主本身对侠义的不屑。道不同不相为谋,张门主一路安好,属下等就此恭送。”说罢,皇甫依当先躬身叉手送礼。侠公殿内诸中见罢皆面面相觑,皇甫依倒真说得出口。七宗定侠尚需纵横派相助,副盟主此时离开并不合适。便在一众人诧异之际,张少英刚踏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张少英转身看向行礼的四百余人,缓缓说道:“这一礼张少英受不起,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诸位一份大礼。”
说罢,张少英大步而回,径直向皇甫依走去。只见张少英沉声说道:“天池十三省,遥遥近寒光,岂知岁月寒。”话必,张少英不再言语,转身大步而去。侠公殿中均乃文武有识之辈,张少英这短短三句话再此震惊众人。
冥花流五级战宗中唯有西宗有冰仙封号,张少英当众点破明其乃天池会十三省大员这叫人如何不惊?西宗冰仙封号至今愈两百余年,威名赫赫,声名仅次于东宗皇甫家。纵横派的臆测行事方法虽缺少证据,但下手似乎从没失误过,至少目前没有。五级战宗虽非冥宗根基,却是冥宗面向武林的门面,这其中若有奸细当真脸面无光。自武林盟行政以来,皇甫依行事都有武林盟的那份坦坦荡荡,不屈方圆的作风。张少英当众说出,无论冥宗处不处置,她若真是,舆论之下必会露出破绽。若非其,作为冥宗高层,这是该承受的代价。一行人目送着张少英离开,均说不出的感慨。幸好他不是敌人,其一言一行均能牵动武林局势,非常人所能及。
张少英信步走出武林正宫,纵横派派往武林盟的差遣人员早已一同请辞归派,泱泱三千余双卫。这些人对张少英都很陌生,是以并无人亲近,只是保持对上司的尊敬,三千余人毫无人声,列队静立以待。张少英走出武林正宫天阶,双卫依制向男主人辞礼。在纵横派男主人这个称呼实际上就意味着将来的掌门人,就连姬奔月都没有这个称号,虽然这并非正式的称号。这一切均归功于女主人的宠溺才有男主人今日的尴尬地位。张少英扫视诸众,朗声说道:“为人为事终有散,我张少英能有今天乃师尊眷顾,女主人宠溺。诸位不必猜测,纵横派掌门人这个位置张少英无德无能从不敢僭越。经大幕司投名,张少英自今日起逐出纵横派,日后所为均与纵横派无关。”说罢,张少英即躬身立个叉手,天阶下的双卫在震惊中还礼,连队形都乱了些。气走了纵横派最尊贵的女主人到便了,如今竟然要撒手不管中途退出,一日入门终生为效,出门岂有这般容易?
众人虽做此念却无人当面咒骂,此乃失礼僭越之罪,有所不满上书卫司即可。通告文书尚未下放,名义上他仍旧是男主人,大幕司副使。张少英礼毕即踏步而行,身后只有月仙等三人跟着。三里外的山蛮上,玉知香与凝香,流音二侍婢远远的瞭望着仙侠山,思绪莫名。一行人汇合后向北行去汝州,明门的总坛便设在汝州。
宫墙上,各驻事皆瞭望张少英队伍远去,如今纵横派算是彻底离开武林盟。宗派驻事们相识已久,对纵横派的讨论从没停歇过,聪明一点的人便能瞧得出纵横派布局庞大,所谋非凡。张少英武林盟副盟主之位虽是虚位,但有资格去坐的人无出其三。花易玄斡旋武林宗派觐见之事久久未归,武林盟的事宜皆由皇甫依裁决。皇甫依遇事以来心性转变极大,不再高傲于冥宗东宗之虚位,武林盟之事显然教冥宗更具意义,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张少英的点破,皇甫依没有任何怀疑,已在思量如何上书教主处理此事。器宗驻事宇文杰叹息一声,问道:“冥宗已经做好准备了吗?”皇甫依问道:“你觉得器宗又该走一条甚麽样的路呢?”宇文杰不假思索应道:“百器竟艺,造福天下。”皇甫依叹道:“器宗是幸运的。”宇文杰道:“但较纵横派我等相差甚远。”皇甫依之意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