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诃自然也知道会有人去报信,同时自己的阵营中也有纵横门的奸细。但有寇准,有郭晓,有西门,有成都城诸将,有黑暗,则防卫做得是极为紧密的,但通过对纵横门的观察,庄诃知道这一切可能是白费心机,武道的睿智非他们所能想象,而这一切几乎是堵上一把。所谓金木水火土,对付药宗的利器便是火攻,茅存续更是将这一点运用到了极致。
飞翅先向中间的神女峰飞去,随后三队各自领队。飞翅没有带任何武器,多是黑油,硫磺和火药包,目的也很简单,纵火烧山。蜀山群峰皆是以巴蜀神话命名的,再加上蜀山药宗的经营,这里几乎是巴蜀百姓的精神之源,烧山干系太大,运用的好则无事,运用的不好,这一战朝廷便输了,若不及时撤退,很可能弄得官逼民反。于是飞翅飞动之后便引起了朝廷各部紧密的注视。不到小半个时辰,东面中间的神女峰便率先着火,接着令峰,蚕从峰悉数着火。但蜀山湿气较大,硫磺黑油虽烧的激烈,却并未引起大火,反倒是有燃烧殆尽的样子。这时投掷物料完毕的飞卒转身折向蚕峰,桑峰增补物料,而此时成都城的第二波飞翅也来了,足足八百架,第三波一千一百架,这是庄诃半月来的心血,其中大量是从西门调来的,只有不到七百架是虎坊造的。飞翅身在天际无从着落,为保证绝对的安全,铸制起来的工序是极为复杂和细致的,一个十人小队至少要七天日夜赶工才能做成一架。
如此大量的硫磺,黑油遍布三峰,很快都起了大火,尽管三峰遍布极大,却难挡逆天之能。大火冲天的三峰很快蔓延,浓浓的刺鼻烟味飘散,火光照亮了夜空。这一刻,望峰之巅纵横门悉数汇集,静静的凝视三峰。在蚕从,神女二峰之后便是望峰。望峰的山峰颇为独特,山脚是四壁陡峭,山腰上却连绵遍布十余里,极为平缓,山上住满了药宗弟子和家眷。且房屋布局极为壮丽,皆是呈方形一坊一坊的建造的。蚕从,神女,令峰三峰本为望峰东面的屏障,住着不少人家,但药宗都将人举家迁回了望峰。眼见住了几十年的神山深陷火灾却不能施救,诸多老年弟子皆哭泣难耐。三座燃烧的大山,冲天的浓烟,刺鼻的气味,激烈的火焰遇上夜间冷雾更是兹兹作响。
倒是在望峰之巅。纵横门左右护卫使早已料到了这一着,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唯有一同前来的药宗长老葛笑,云道全,严通三人神色凝重,这一战他们实在没有把握,却又不得不战,便不该让寇准上了桑峰。左护卫使左子心安慰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三位长老可是多虑了。”对于纵横门撤来,三大长老本是有所顾忌的。纵横门不知有多少事瞒着他们,为了大局他们也不得不忍,尤其是药宗掌门亲自发了教令,一切皆由双使掌度。更令人不快。然而见识了双使的谋略,那惊天战绩却是折服了蜀山诸众,也大大给药宗出了口恶气,简直是过瘾。
大火燃烧,纵横门却毫无动静。而在桑峰,寇准却将军中歌妓叫来大献歌舞。好不痛快,实在是许久没有放松了,撑着并非唯一的方法。但在成都城内,黑暗与纵横门却在暗中较量,人数高达数千之众。纵横门之所以退一步不阻止烧山,便是因为那将付出极大的惨烈代价,并不划算,蜀山土地肥沃,不出个一两年三峰照样绿色不减。朝廷可以烧山,但也需付出代价,那便是庄诃所督领的军器坊。尽管庄诃请了很多成都百姓,但纵横门早有谋算,朝廷要烧山纵横门阻止不了,但纵横门要毁军器坊庄诃照样奈何不得。成都城里积聚的民心完全向着药宗,且城里城外,方圆数百里之内早已被药宗侵蚀的体无完肤,即是军器坊内便有许多奸细庄诃一清二楚,但他也阻止不了,相比药宗,朝廷在这里的运用要小的多。便是寇准召入营中的那两千成都百姓死伤百十人,其家属不去找纵横门却在知州事李侍的府衙上悲哭不停,李侍更是大力安顿,照顾得极是周到。李侍的政事能力是相当强的,因为他是寇准推荐来的,虽算不得寇准的门生,但远离京城却是李侍所期望的,自然感激寇准的恩德。一番劝慰,李侍百般保证,不再随意征用百姓,若再有此事发生他将向皇帝上请罪奏章。对于李侍,益州各县百姓还是颇为给面子的,而李侍的刚直也远近闻名。我不管这是哪里,竟在大宋境内,国法之内,高低上下决不可逾越,你守你的法,我不找你,我行我的政,你也不需来烦我。但,你若犯法,我必会追究,你若受难我必会解决,我甚麽都没有,唯有用我的廉洁来换你们的安定繁荣,这段话还受了赵恒的嘉奖,并在朝堂上赞扬。而李侍为官清廉,处事公正,益州百姓虽信奉药宗,但人在大宋国法之下,自然也不得不低头,且李侍将益州治理得当,虽然明年便要调走,益州百姓却多在商量像茅存续一样上表皇帝再留一任。
但庄诃在成都城内一共建了十八个军器坊,每个军器坊做的东西各不相同,由庄诃的自己人最后制装成功。而庄诃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南门找个借口而已,等南门有了铸造兵器的人力,即便皇帝收回也得顾忌南门人心。相较于纵横门,上万众的高手大军,这是朝廷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也无法角逐的。故而官兵烧山付出的代价便是各坊,则庄诃早已将人撤走。虽说武力不敌患匪,但郭晓自南门大战之后便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