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白月笙扶着蓝漓到窗边的软塌躺下,又盖了薄毯,才道:“家轩出世,我没能在你身边,这次必定是要陪着你的。”
蓝漓笑意温暖,“我有点不习惯……”
“怎么?”
“你对我这样好……”
白月笙愣了一下,贴靠在蓝漓的肩膀上,低声咕哝,“我没办法……”
真的中毒了。
*
了解了玉海棠真正的心思之后,梅映雪自然不会当做不知道。
平素梅弈宁送去给玉海棠的东西,多是细软,首饰,银票,还有名贵宣纸,文房四宝,和颜料,偶尔会有府中厨房特制的玉海棠最喜欢的糕点。
细软和首饰糕点便罢了,玉海棠做了这么多年的花魁,手头尚算宽裕,但是那些宣纸文房四宝和颜料,却都是梅家所掌管的润玉斋中出的东西,专供贵族和皇族使用,坊间并不能买到。
玉海棠写了两个字之后,指尖动了一下,慢慢的放下手中笔,不打算继续练字了。
抱琴过来收拾,皱着眉头道:“那个梅将军以前隔两日就会来一次,最近这几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吗?”可她转念一想,不对啊,以梅公子对小姐的心思,就算是被绊住了,也会找别人送过来……
玉海棠淡淡道:“没有不用便是。”
抱琴道:“坊间的这些纸糙的很,小姐必然用不顺手……”
玉海棠没有说话。
抱琴也不敢多说,唤来侍画将跟前都收拾干净了。
玉海棠起身到了那栀子花树跟前,夏天就快结束了,这一树的花瓣,也快凋零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凄凉的树干迎风摆动。
一片花瓣掉落。
玉海棠抬手接住,她瞧着花瓣,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半晌,她面无表情的将花瓣丢在地上,冷冷吩咐:“将这花砍了,我不想再看到它。”
抱琴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你说——”
“把那些丹青和字也都烧了吧。”说罢,玉海棠进了屋子。
抱琴和侍画对看一眼,不敢多言,照着做了。
玉海棠一天都没有说话。
抱琴和侍画猜不透玉海棠的心思,也不敢多言,直到晚上用饭的时候,玉海棠忽然道:“明日去见明哲一面。”
抱琴怔了一下之后,忽然高兴道:“好,明哲是梅公子的人,又负责着润玉轩,怎么也不会对小姐视而不见的。”
玉海棠却道:“你把这个东西给他。”交给她一个小盒子。
抱琴点头,“好的。”
*
夜色微凝,华灯初上。
梅映雪从兵部回来,拜见伯父谈了一些事情。
梅映雪父母早亡,是梅家大房老爷,如今的靖国公和夫人抚养长大,对梅映雪还算不错,梅映雪在兵部的许多公务,也是仰赖靖国公才可以办的飞速安生。
“伯父……”公务说罢,梅映雪忽然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说便是了。”
“大哥……”
靖国公脸色一沉。
“我并非要为大哥求情,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大哥也许只是受了迷惑,并非大哥本意。”
靖国公冷冷道:“若非自愿,谁又迷惑的了他?”
梅映雪道:“其实大哥无非是喜欢一个女子,若是收了入府,放在身边,大哥当会收心一些。”
前面,她与梅弈宁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前后两次的心境早已不同。
蓝漓她咬牙认了,但玉海棠?她却绝不能给她任何机会。
“旁人也便罢了,她……”靖国公的视线很冷,“此事绝无可能,休要再提。”
梅映雪自是不敢多说,告罪退了下去。
梅映雪是在豪门大宅和官场都浸淫过多年的人,与寻常官家宅院中的那些女子自是不同的,从靖国公的神色中,她看出些什么端倪,似乎……靖国公对玉海棠很是介怀。
靖国公位高权重,按理说,是怎么也不该对一个小小青楼女子介怀的,更何况,当年靖国公楚国公两府也算交好,多有往来,怎么如此排斥玉海棠?
梅映雪存了个心思,回去便让身边的武婢暗中去查当年楚国公府颠覆前后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