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心疼的看向坐在一旁,眼下明显带着暗影的白月笙,“你看起来没睡好……”
彩云低声道:“两天都是王爷亲自照顾的……”
蓝漓微愕,看向白月笙。
白月笙道:“还说什么自己就是医者,懂得分寸……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会信你。”
蓝漓有些尴尬,“这个……这是意外,下次绝对不会了。”
“过去点。”白月笙脱了靴子上了榻。
蓝漓连忙让开了一个位置,本欲离开,白月笙却不许,将她牢牢箍在怀里,“你陪我。”
那口气,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蓝漓失笑,只好道:“好,我不走。”
白月笙满意的闭上了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蓝漓等他睡的熟了,才从一边翻了下去,她睡了太久了,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蓝漓喝了些稀粥,饱了胃,又去看了家轩。
家轩这两日可担心坏了,如今见蓝漓好了,高兴的不得了,到底也是小孩子心性,很快就说起冰兰的事情。
冰兰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时常带着怯怯的笑容,算得上一个好玩伴,家轩有她陪伴,蓝漓也是安心的。
晚些时候,蓝漓回到了房中,白月笙睡得深沉,她也没吵他,轻手轻脚上了榻睡下。
也不知是不是月份渐大的缘故,她明明才醒一会儿,一沾枕头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等她醒来的时候,白月笙还躺在边上,外面,喜鹊枝头春意闹。
蓝漓有些诧异。
白月笙素来是自律的人,极少这样懒怠。
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猛然坐起身来,白月笙浑身竟然烫的要命,很快,蓝漓便明白是自己将病气过了给他,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歉疚。
不过幸运的是,白月笙素来身体极好,即便是染了风寒,服了风神医的药,病气很快就过去一半。
白月笙平素对风神医指示惯了,如今见他躺在病榻上发着烧,风神医竟然有点幸灾乐祸,“任你平时再厉害,最后还不是要靠我老头子帮你治病?哼!”
“这两日辛苦您老人家了,不然您去休息吧,他这里我来顾着。”蓝漓道。
风神医哼了一声,“算你这丫头有点良心,那我去睡觉了,你自己的男人,也合该是你自己顾着才是。”
蓝漓微笑着目送他离去,这才转身去看白月笙。
白月笙冷着脸,道:“这个老头,你对他越是客气,他只会越发的嚣张得意。”
蓝漓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热,不过这冰凉的掌心贴上去的触感极好,白月笙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蓝漓道:“他对你也是任劳任怨了。”
白月笙道:“若非当年他欠了我天大的人情,又岂会如此听话。”
蓝漓有些好奇,“什么人情?”
白月笙便说起了一段往事。
江湖中有医宗医术独步天下,医宗有两个徒弟,都是生世凄惨的孤儿,被医宗收养之后随了风姓,并赐名飞玉和从云。
这风从云便是风神医。
风神医和师妹在医术上面的天赋都是极好,十数年的时间名声响彻天下,风神医也在相处之中对小师妹风飞玉生了倾慕之心,两人本就是青梅竹马,倒也过了些郎情妾意的日子。
可很快,医宗病重,要传承衣钵。
徒弟有两人,可医宗的衣钵却只有一份。
风神医与师妹二人说好无论师傅选择谁继承衣钵都毫无怨言,可便在这时,医宗叫了风神医过去有意将衣钵传与他,他深爱师妹,自然明白师妹的心思,便婉拒了师傅的好意,然而这件事情却被风飞玉给知道了。
风飞玉性格倔强自尊心极强,风神医的退让无异是羞辱,恰逢此时风神医在山中救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对风神医芳心暗许投怀送抱,风飞玉一气之下便离开了医宗身边,从此天涯陌路不知归处。
“所以你是帮他找到了师妹吗?”蓝漓问道。
白月笙点头,“还有师妹的儿子。”
“……”蓝漓愕了愕,“心爱的人竟然还有了儿子,风神医这次真的是——等等,你说的医宗是那个医宗吗?”
“嗯。”
“医宗叫做封少泽,所以这个封少泽是——”
“风飞玉离开之后,就换了姓,改风为封,封少泽便是她的儿子。”
蓝漓了然点头,道:“莫怪那日说起封少泽时,风神医的脸色极其怪异。”蓝漓忽然想着,其实要找一个人,对白月笙这样的人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却能平白使唤风神医这么多年,这白月笙也是够黑心肝的。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会在心里想想,可没胆子当面说。
蓝漓又与白月笙说了会儿话,白月笙服了药之后,便有些困了,他拉着蓝漓的手不愿松,直到睡熟,那手还箍的死紧,蓝漓使了些巧劲,才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
门外,战狂等在那里。
自从西川一趟之后,战狂俨然成了她的护卫一般,极少离开她身边太远。
“附近可有什么药铺?”
战狂躬身,“有。”
“带路。”
“是。”
战狂在前带路,备了马车,往药铺去了。
蓝漓惦念这白月笙那道伤疤的事情,左右如今也还回不去京城,索性在驿站先把现有的药材找齐了配置着。
此处因为靠近京城,虽比不得京城繁华,却也是人口众多,药铺在东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