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锦被翻滚,散乱至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淫靡之气。
张素公穿着粗气,赤裸着上身躺在床榻之上,他不仅仅是张家在智谋上颇为出彩的子弟,便是个人身体素质,也是一流。
想想适才足足半个时辰的征伐,便足够让他与那些狐朋狗友吹嘘了。
足足半个时辰呢!
比起朱振那厮要强十几倍!尽管这是张家造的谣,但是张素公自己都相信了。
不然为何到了他这个身份和地位,还每天想着征伐,而不是享受女人给自己带来的乐趣呢?
没显示这位伯爷这方面不行,最后不得不远离两位夫人。
以免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而在床榻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肌肤似雪的少女,正在幽幽如同蚊蝇一般抽泣。
看得出来,姑娘今年也就十五六岁,正是最为可爱娇小的年纪。
一张淡黄色的绸缎被仍在地上,一抹暗红色深深的印入其中,似乎在告诉世人她主人的冤屈。
可是这丫头一直不停的哭,张素公便不耐烦起来,一脚将少女踹到地上,骂道:“明明是飞到枝头变凤凰的好事,为何哭哭啼啼,在哭要了你的命!”少女吓得犹如受惊的鹌鹑,死死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哭声。这位少爷看似和蔼,实则最是阴狠歹毒,家里的婢女被他祸害的不知凡几,但凡有一点不顺心意,轻则卖到窑
子里,重则当场打杀。
战战兢兢的将被扯碎的衣衫披在身上,脚步踉跄的出去打回来热水,先给张素公泡了杯茶,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张素公清洗身子。
张素公正口渴得厉害,喝了茶水感觉通体舒泰,只是刚刚一番冲锋陷阵委实耗费了太多的体力,百事不顺,便有些精气神跟不上,难免有些昏昏欲睡。
外边大雨滂沱,侍女扶着廊柱,一手捂着疼痛难忍的小腹,想到清白之身就这么被qín_shòu夺了去,不仅一阵悲从中来。残破之身,日后哪里还有清白人家会娶她?
难道一辈子就这样成为少爷的玩物?
等哪天玩腻了,要么配给家中的奴役,要么卖到窑子里,或许哪一天触了霉头,就一顿棍棒打杀了?
想到凄惨之处,泪珠儿一串一串的滚落,哽咽无声……
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之上的张素公睡的正美。
甚至做了一个美梦……张家一千死士揭竿而起,百战百胜席卷淮安,打遍江南,江南世家豪族尽皆依附于骥尾,心甘情愿以张家马首是瞻。张家拥护宋室遗孤登基为帝,被敕封为天下第一世家
,权倾朝野,名满天下。
而自己更是因为战功卓著,被敕封为王爵,手握十几万大军,权势滔天。
皇帝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任意费力的玩物而已。
张家无须称帝,却比称帝更为快乐。只是正当张家阖族欢庆之时,那朱振率领麾下兵卒攻城拔寨,杀得是血流成河人头滚滚。张素公想要奋力抵挡,却发觉自己拿不动硕大的马槊,拉不开几石的强弓,就连
想要呼唤族中死士全力抵抗都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振一脸狰狞挥舞着雁翎刀向自己一刀斩下……
“呼!”
张素公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濒死的惨状令他心脏砰砰跳动,一阵阵口干舌燥。脸上有些粘腻,身手一抹,脸上、脖子上、身上全都是冒出的冷汗。外头雨骤风狂,不时有风从窗缝钻进来,凉风
抚体,令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心底恼怒,自己睡着了,怎地无人侍候在一旁,为自己盖被子?
他刚想呼喊侍女,房门便“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一个身影推开房门,想要迈步进来,却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滚地葫芦一般滚了进来……
张素公心底正自恼火,此刻愈发愤怒,只是未等他出言喝骂,那人已经狼狈的抬起头,大叫道:“少爷,敌袭!”
“你说什么?”张素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里可是张家的老巢,你竟然说有敌袭,你当我是傻了吗?所以张素公此时真的是一脸的不信。
“敌袭!有敌来袭啊少爷!”奴仆激动的说道。
张素公终于反应过来,豁然起身。
看样子,自己的奴仆不像是说假话。
特娘的!
难道不是做梦?
张素公一把拽过搭在一旁的衣衫,胡乱向着身上套去,急问道:“可知是何方贼寇,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入侵我张家的盐城?莫非不知道淮安是我张家说了算的吗?”“雨太大,天又黑,看不清啊!只是那些贼人叫嚣着他们乃是淮安官兵,让我等尽皆投降,然后从正面强攻坞堡,吾等奋力抵抗,怎奈贼人狡诈,居然派了一队人从后墙那
边突袭进来,现在贼人里应外合,已经攻破了正门,杀进堡里来啦!”
还真的不是做梦啊……
张素公脸色铁青,不过还算沉稳。毕竟坞堡内有隐匿的一千死士,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悍勇之辈,就算是朝廷的官兵来了,也有一战之力!
而且他不认为淮安官兵会来攻打张家坞堡。
就算那朱振恨张家屡次与其作对,也不会如此鲁莽的率军攻打吧?你是朝廷命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罪名就敢对张家下死手?
张家豪富,乃是淮安世家之首,又不是泥捏的,想怎样就怎样?
你无缘无故的灭了张家,别的世家怎么看你?
而且张家势力强大,又不是仅仅只有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