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由不得您,四爷。”
蒋家婆子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架起王译信,轻松的把王译信扔进了道路一旁的马车里。
王译信先是大病一场,又用了王芷瑶喂给他的虎狼之药,掏空了身子元气,今日的经历又悲又羞愤,王译信实在是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昏厥在马车里。
“泼醒,把他给我泼醒。”
“喏。”
哗啦啦,一盆冷水从王译信的头上倾洒而下,被冷水一激,王译信慢悠悠的转醒,视线因为水滴不停的在眼前滴落有点模糊。摇了摇脑袋,眼前的昏花渐渐消去,王译信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妇人,“蒋玉蝉。”
他一身的狼狈,而蒋氏如同贵妇一般,衣衫亮丽。通身的气派。
“你打了瑶儿?”
“我……”
王译信不想瘫软在地上仰望着蒋氏,强行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消瘦的身体晃晃悠悠的,他尽力稳住了身体,道:“她不该教训?你知不道你女儿做了什么?”
“你也说瑶儿是我的女儿。”
蒋氏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打她?你管过她吗?你疼过她吗?你带着小妾出门约会,还不让人说?王译信,我看错了你。”
王译信一口气堵在胸膛,怒道:“不是我带她们去的,蒋玉蝉。你搞清楚状况好不?我就算再心疼她们,也不会让她们抛头露面……”
“我只想问一句。你打了瑶儿后悔吗?”
“后悔?”王译信苦笑道:“我后悔让你生出个孽女来!她竟然连我是她爹都忘记了,恨不得满京城的人都嘲笑我……这就是你们蒋家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这就是你们蒋家的好家教……我早就说过,不让你经常带她回娘家……果然西北来的村姑不懂得轻重……”
“啪。”蒋氏抬手给了王译信一记耳光,因为用力太大,王译信在原地转了整整一圈,大槽牙差一点被蒋氏一巴掌打掉了,“你闭嘴!”
当王芷瑶哭着进门时,蒋氏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蒋氏问了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蒋氏是对王译信旧情难忘,总是在心底为王译信想狡辩的理由,怨恨殷姨娘勾搭坏了王译信,可王芷瑶哭着回来,粉嫩俏丽的小脸上带着淤青掌印,往日总是含笑的唇边露出一丝丝的凄苦委屈,曾经明亮温润的眸子盛满了哀伤,好像她被谁遗弃了一般,蒋氏的心被女儿这副样子揉碎了。
王芷瑶钻到她怀里就哭,蒋氏又听说王译信带着殷姨娘出门约会,她对王译信尚存的那缕爱慕被现实的残酷激打得粉碎,让人把王译信抓回来,蒋氏今日要亲自同王译信说理,她不能再躲在女儿的背后,让女儿独自一人承受她因为迷恋王译信的错误。
西宁候府不介意王芷瑶姓蒋,如果王芷瑶能落户蒋家,想来西宁候会欢喜的满世界跳舞庆祝,蒋家也不会再因为没有一个俏丽的女娃而阳气太盛。
王芷瑶可以姓蒋,但蒋氏不能容忍王家把不孝顺的脏水泼到女儿身上,没想到王译信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自己是村姑,这么多年,她的付出,她的爱慕,只是换来一个只是村姑?
“没错,我蒋家是不如你们门第高贵,是乡野村妇,配不上你!”
“玉蝉,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译信下意识开口解释,“我从没嫌弃过你。”
“你嘴上不说,心上就没正视过我。因为你看不起蒋家,看不起我,所以我生养的儿女都……都被你看不起。你又知不知道,看着淳哥儿被养成了怯懦,自卑的性子,我有多难过?看着瑶儿被你打,我有多心痛?可最让我……最让我痛苦的远不是这些,事到如今,明知道你不好,明知道你看不起我,明知利用我,利用蒋家,我……我依然对你有奢望幻想。”
“玉蝉……”王译信整个人被震动了,蒋氏不如殷姨娘会说话,不如她了解自己的喜好,不如殷姨娘柔顺妩媚,可此时的蒋氏依然深爱着他,“我……我也曾经心悦过你,玉蝉。这么多年我不是对你毫无感觉,开始……我们就错过了。”
“你也心悦过我?”
“是。”
“那好。”蒋氏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好,王家有很多人欺辱你,逼迫你,知道你抄写书本赚钱,知道你身上的病刚好,听说了这些消息,我的心好疼……”
蒋氏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王译信,轻轻抚摸过王译信消瘦的脸庞,痴情的说道:“当年,我就是看上你长得好,新进京城的小丫头嘛,看什么都是新奇的。在见到你之前,我竟然不知道世上能有人长得比画上的人还俊美,我记得你当时穿的衣服,说得话,记得你的微笑……所以我不管不顾,求父亲让我嫁给你。我如今在想。当年如果你定亲了或是有了妻子该多好,我只当做了一个美梦。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我们都不会痛苦。”
王译信后背泛起一阵阵的冷意,蒋氏明明说话的语气,动作很柔和,王译信却觉得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来。
“我如果不嫁你,看不到你的偏心。看不到你宠爱贱人庶女,我会以为你是个里外都很美好的好人……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看清了你……才发觉……我错了,大错特多,可十几年的生活,磨平了我的性子,甚至不记得在西北时,我是怎样鲜衣怒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跋扈说一不二。王译信,你毁了我。“
蒋氏眨了眨眼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