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蒋氏的幸福只有王译信能给,身为当事人的蒋氏和王端淳都原谅了王译信,她又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原主已经不在了。
她只是存有遗憾,不过反过来想想,王译信一心想补偿的人已经不做他‘女儿’了,也挺虐心的。
蒋氏撩起王芷瑶额前的碎发,注视着唯一的女儿,“不必勉强。”
不必勉强必须接受王译信,虽然这么说,蒋氏感觉对不住很想疼女儿的王四爷,然瑶儿不是她。
王芷瑶笑着摇头,“不勉强呢。”
暮色已然很深,蒋氏同王芷瑶闲谈,时不时看向门口,直到见到王译信后,蒋氏才觉松了一口气,起身迎上去,问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今儿高兴呗。”
王译信俊脸上难掩朦胧的醉意,兴奋的念叨:“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这话可不像王四爷说的。”
“那我该说什么?”
王译信虽然有点醉,但脑袋还算清醒,手臂搭在蒋氏的肩头,轻声道:“别用以前的眼光看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玉蝉,我不是谪仙,只是俗人一个。”
他并非有意哄蒋氏开心,今日在吏部,他风光无限,那些在吏部等候选官的人面对他时的巴结逢迎,王译信竟然很享受……这一切让他怀疑,以前他是不是因为没有办法享受这一切所以用清高示人?
前生,纵使他最为得意意气风发时候,也没能力决定这群官吏的命运。
“瑶儿,把解酒汤取来。”
“唔。”
王芷瑶应了一声,起身取来解酒汤,进门后,见王译信的脑袋靠在蒋氏的怀里,两人喃喃的低声说着什么,蒋氏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王译信的脸颊……王芷瑶把醒酒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悄悄的退出房门。
这才是蒋氏希望过得日子。
喜欢权势的王四爷倒是少了许多谪仙的清高,多了世俗气息,只希望他别沉醉在权利中走不出来,最后反倒沦为权利的奴隶。
王芷瑶回到自己绣楼。新进提拔的大丫鬟碧痕笑盈盈的走上前来,领着几个小丫鬟伺候王芷瑶梳洗,以前几个贴身丫鬟因为年纪大了,王芷瑶给她们选了适当的人家,风光送她们嫁人,如今的碧痕,碧月是新进的大丫鬟,虽然比王芷瑶还小一岁,但她们两个周到细致,行事很有分寸。用起来很是顺手。
因此颇得王芷瑶信任。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们会是王芷瑶的陪嫁丫鬟。
“把图纸拿来。”
“小姐仔细眼睛,莫要看得太晚了。”
碧痕把蜡烛挑亮,王芷瑶点头道:“看一会就睡了。”
子爵府的事情,蒋氏一直照看着。不过因为是御赐府,麻烦比较多,王芷瑶便接过了一些活,也算对蒋氏尽一份孝心,毕竟总是无所事事,容易想念——顾三少。
王译信得知王芷瑶昨夜熬夜看图纸后,很是心疼她。几番强调不许她再熬夜,为此王译信宁可在西宁侯府多住些日子。
“您习惯么?”
王芷瑶扬起眉稍,“习惯每天清晨同大舅舅一起晨练?”
“……”王译信强忍住无奈,道:“还好,我发觉同你大舅舅一起大拳后,身上更有力气了。只是……”
他们起得太早了,真正的闻鸡起舞,甚至蒋家小辈起得比鸡还早。
纵使在王译信准备科举时也没起过这么早,在读书上他还是很有办法的,并不需要像很多读书人那样日夜不停的苦读。
第一次见蒋家人早起练武。王译信好半晌没合上嘴巴,后来他也被蒋大舅拉着练拳,王译信苦不堪言,想着是不是蒋家人故意‘折磨’他。
不过,他没同任何人说,蒋家人练武时候的认真,气势,爆发力,让他折服。
将门也不似他以前所认知的鄙俗,只会舞枪弄棒,他们练武练拳同文人读书一样,如果蒋大舅不拉着他练武,他对蒋家会更多几分的敬重。
王芷瑶问道:“只是什么?”
王译信按了按被大舅哥在练武时打到的肩膀,“他们的拳头再轻一点就好了。”
他是蒋家的女婿啊,不是敌人,蒋大舅等人就没手下留留情过。
“我觉得大舅舅用力已经很轻了。”王芷瑶道:“如果想为难您,您能在他手下走过两招?”
王译信曾经也练过剑法,悬挂过宝剑号称文武双全,如今他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惭愧,他的剑法真真是花架子,扛不住大舅哥一剑,而他认为很好懂的兵书战策……他看着就打瞌睡。
王芷瑶留王译信在一旁反省,对蒋氏道:“便是以后咱们搬出侯府,您也要看着父亲,早起练武也能让父亲大人明白什么是武将为国。”
别以为只有文臣才是国家栋梁,比起疆场拼杀的武将来说,文臣相对安逸很多。
想让王译信彻底钟情蒋氏,起码得让他尊重蒋家,明白蒋氏身上独特性情的由来。
王芷瑶可不想蒋氏为了爱情再迁就王译信改变自己,磨掉自己身上的棱角和独特的个性。
蒋氏想了想道:“就怕四爷坚持不住。”
“坚持不住?”王芷瑶玩味般的看向王译信,“爹,我娘说您坚持不住了。”
“谁说得?”
王译信不自觉挺起腰杆,“我一定会坚持下去,在不在蒋家都一样。这回换我保护你们母女,我……”
既然不能保护瑶儿,也不能再给瑶儿和玉蝉添乱,再出现耀武山庄的事情,王译信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