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水汽,尘埃,仍未平息的灵力波动,折腾得这片海域一片混乱。
“这阵势,只怕连法宝什么的都剩不下来了吧。”黎凰有些瞠目结舌,继而生出了后怕之意。
“方才你要是手滑一下哪里没撑住……这幻阵被他破了,我可就真的交代了啊……”黎凰感叹道。
“所以我说让你先躲远点,反正我可以多死几次。”单乌笑道,“不过,带着你也挺好——身上背着一条命,我会比较尽力一些。”
“不过,他自爆的威力这么大,为何方才他的攻击始终没有达到那法阵承受的上限?”黎凰有些好奇地问道。
“金丹之中汇聚的灵力便如这汪洋大海,但是调用起来的时候,就算是最猛烈的风浪,能够影响到的也不过这大海表层数十丈的深度——正常使用术法的话,便是如此。”单乌回答道,“我们眼下的修为境界,能够存积下来的灵力并不多,所以这种感受并不明显。”
“这岂不是极大的浪费?”黎凰歪了歪脑袋,“或许,比较高明的功法,可以调用更多的灵力?所以对他这种散修来说,想要发挥自己最大的修为,就只能自爆金丹?”
“不亲自尝试,我也无法给出答案,不过我总觉得,所谓金丹,应当不仅仅只是修炼出来的灵力性质甚至威力的改变……应该有更加深层的,能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的变化。”单乌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然的话,为何那些妖兽结成妖丹的同时,便可以尝试化形了?”
“现在似乎并不是你悟道的时机——那些灵力已经散去一些了,你要不进去再搜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些残渣?”黎凰一直关注着那片混乱的海域,此时用爪子拍了拍单乌的胸口,提醒道。
“希望那披风还在。”单乌感叹了一声,在血屠夫展示的那么多手段之中,就这副猩红披风让他有些介意——他已经想到了这披风可能派上的用场。
所以在与血屠夫僵持的过程中,单乌其实一直在试图以自己的神识磨去那披风之上血屠夫的神识印记,想要将那披风偷偷抢到自己手里,而他这样的举动不但削减了血屠夫对这披风的控制能力,甚至还可以参考着自己的感应用幻阵为血屠夫模拟出那披风仍然处于他掌控之下的幻象。
于是血屠夫几次尝试收回这猩红披风,都被单乌横插一脚,先一步以“似乎已经完成了这个动作”的幻觉取代了真正的掌控之举,并且在最后血屠夫自爆金丹的关键时刻,单乌也是靠着自己侵蚀而出的这个豁口,抢先一步冲出了那猩红披风的笼罩范围,没有与血屠夫同生共死。
“那团东西是不是?”黎凰突然指着前方水雾之中的一片黑影。
单乌也已经发现了那团貌似柔软的事物,并且他比黎凰的判断更为准确——他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在那披风之上留下的神识印记,这原本毫不起眼的印记在血屠夫的神识烙印彻底消散之后,已经成为了那披风之中唯一的主人。
单乌伸手一招,那团黑影呼啸而出,甩落了一片泥浆尘埃,颇为狼狈地扑进了单乌的手中。
“果然可以隔绝一切。”单乌甚至以如意金那神魂感应实验了一下,确定了那猩红披风的隔绝之效,嘴角一勾,便将那披风给收进了手腕上的念珠之中。
“你打算用这东西来帮春兰解决掉她那血契?”黎凰已经隐约猜出了单乌的意图。
“嗯,我觉得可以试上一试。”单乌点了点头,同时羽翼一振,向着下方岩浆肆虐并与海水互相抗衡的所在靠了过去,打算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散落的宝贝,比如那鬼头大刀之类。
“你的确会是个好师父。”黎凰感叹了一句,“不过,你确定这东西能解决掉那血契的源头?”
“不确定。”单乌摇了摇头,“所以在我看来,关键其实在于——如果春兰始终解决不了血契,那么我其实也没有继续留她这条命的理由,我给她的机会,不可能无限地多下去。”
“……好吧,的确,人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自己,至于那些潜伏的危险,还是早早抹除比较好。”黎凰被噎住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将方才对单乌那一句“好师父”的夸奖给吞了下去。
单乌在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那混乱之中一闪而过的灵光,于是立即冲了上去,将那乾坤袋给捞在了手里。
“虽然是个散修,但是他身上的东西还真不少。”单乌感叹着,从那乾坤袋中抽出了几枚生死符,冷笑了一声,抖手扔进了下方那正渐渐平息却依然滚烫的岩浆之中。
“走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始想办法,考虑到底该怎么从散修联盟里拿到那笔奖赏了。”
“你不打算继续守追兵了?”黎凰又问了一句。
“这随便一守就守来个金丹,为着你的小命着想,我觉得还是悠着点比较好。”单乌笑着拍了拍黎凰的脑袋。
继而那一团小小的青绿色光点便从一片灰黑朦胧中冲了出来,几个闪烁,便已消失在天边。
……
又是一座新的岛屿。
一个其貌不扬的黑瘦小道士带着一只大白猫,一路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地来到了散修联盟的驻地。
“不知这位道友有什么事?”散修联盟之中有两个值班的小道士,修为不过筑基。
“让能主事的人出来。”那黑瘦小道士压低了声音说道,似乎生怕惊动到不该惊动的人,“我杀了生死榜上的一个人,是前来领取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