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头上,也有一本《素典》。
经过仔细推敲,耗费四天时间,才把全篇二千八百一十二字解读出来。
这种速度,放在整个流云观里面,也是足以自傲的事。
但此刻与韩乐一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自然知道,天下之大,必定有些天资杰出之辈,单单依靠天赋悟性就能吃透篆文。
但他还历来沒见识过这种人,莫非这个韩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当然,除了天资杰出外,还存在着几种情况。
一是韩乐最近跌落悬崖,最后时来运转,获得了无名人士的传承。
二是此人表面看起来籍籍无名,其实私底下却是某位教谕的偏袒子弟。
最后一个,则是韩乐隐瞒了自己的来历。
他之所以联想到这些,其实也不无道理。
只要获得的卜算秘法足够高明,哪怕领悟能力稍差,解读秘笈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种卜算秘法,估计流云观的几位教谕都没有。
大多数都被各大道门氏族把持着,绝不可能流传出去。
每个世家都有解读篆文的特异秘法,传承历史愈久远,积累愈深的世家,拥有的秘法便愈高明。
然而,他这几种猜测都大错特错了。
韩乐作为一名精通古今的地球人,即使沒有高深秘法,但他在篆文解读上的天赋不错,而且还拥有无人能及的‘三倍时间’。
哪怕解读秘法再差,也足以挽回劣势。
在萧正诚看来,假如韩乐是道门氏族出身,即使是最低等的望族子弟,有这种本事也不出奇。
但假如是第二个推论呢?
“流云观的高人——”
萧正诚辞别了刘永丰二人,一边前往韩乐的洞府,心中一边沉思起来。
突然,心头猛地升起一个怪诞想法。
难道是教谕虚极静笃,又开始暗中招收入门弟子了?
韩乐上山四年来,一直都是最不起眼的记名弟子。
如今却突然一举成名,他愈想愈有这种可能。
半个小时后,萧正诚沿着栈道刚来到韩乐的洞府,正要上前敲门。
便听到里面传出一道清朗的声音:
“门外是哪位师兄到访?”
萧正诚不由正了正衣冠,只是还沒来得及上前,便见一名青年,已经缓步走了出来。
“可是韩乐韩师兄?”
萧正诚定睛一看,不由称赞了一句:
“师兄果真如外人说的那般,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啊。”
尽管韩乐穿戴的只是普通长衫,但论外貌与气质之佳,萧正诚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发现有人能比得上。
不但如此,对方身上隐隐带着几分威势,隔着数米远都传来一股压迫感。
假如不是站在岩石栈道边缘,他都忍不住要避退开来,不敢直视锋芒。
韩乐淡然一笑,道:
“师兄过誉了,小弟便是韩乐,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萧正诚爽快一笑,施礼道:
“不才萧正诚。”
“哦?”
韩乐眼眉一挑,仔细观察来人几眼,随即客气拱手道:
“久仰师兄大名了。”
萧正诚的鼎鼎大名,他可是早有耳闻。
听说此人交际广博,乐善好施,即使是记名弟子找他帮忙,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因此,他在流云观上的名望极高,与刘永丰形成两种极端。
但偏偏二人因为家族关系,又有点交情。
眼前这人,外貌谈不上俊朗,七尺身材,体魄却十分健壮。
乍一看去,外人或许会把他当成护卫保镖一类。
但他的气质简朴,态度和善,令人一看之下心生好感。
而且最奇特的是,他的肤色晶莹如玉,眼眸深邃如斗,显然也是筑基有成之辈。
韩乐眯着眼,一边暗自猜测着萧正诚的来意,一边开口笑道:
“萧师兄远道而来,请里面坐,只是洞府简陋,请勿见怪。”
萧正诚潇洒一笑,摆摆手道:
“我们这些修真之士,时常夜宿深山,与石同眠,没有这么娇贵。”
他也不客气,抬步迈了进去,在洞府落座后,便直言道:
“听闻师兄比较擅长解读篆文,我最近搜得一本《天机奇谱》。”
“有意请师兄帮忙解读,还请不吝赐教一二。”
说着,他拿出一本秘笈递给韩乐:
“我也知道师兄这段时间闭关清修,因此也不敢过分要求,这本秘笈就放在师兄这儿,什么时候有空再说不迟。”
韩乐眼神闪烁了几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萧正诚说得客客气气,其实就是借着解读的由头,把这本秘笈送给他看。
这种结交的手段,在地球也算常见。
不过对方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并沒有令他产生反感之意。
何况,这个人的底蕴与名气具足,也的确值得结交一番。
他也不矫情,坦然接过,并以茶礼待。
由于二人都有结交的意念,一番交谈下来,都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聊着聊着,萧正诚忽然话锋一转道:
“韩兄可曾听说过‘论道斋会’?”
韩乐眼眉一挑,放下手中茶杯,郑重点头道:
“这斋会最近传得沸沸扬扬,乃是流云观的大事件,岂能不知?”
“听说每隔五年,才会召开一次,师弟我原本还想去开开眼界。”
“可惜一直以来都只顾埋头清修,不曾讨好教谕与入门弟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