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淑珍和桂花婶看了高大元之后,留下冰儿、二妞、三妞帮忙照顾病人,下午就带着四妞和小柳儿回红莲湾了。
嫂子夏春凤、大妞这几天累得十分憔悴,高有田赶她们回张萍家补觉,自己带着冰儿、二妞、三妞在医院轮流陪护,但几个小女孩都没什么力气,帮不了什么忙,大部分活儿还是落在高有田身上。
护理老人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喂水喂药,倒屎倒尿,伺候老人洗澡,可以是说又脏又臭,老人发脾气时还要忍声吞气,十多天下来,高有田也理解什么叫做孝子难为。
特别是高大元不知从哪里获悉他的左肾被摘除了,情绪相当不稳定,埋怨儿子不孝,不想办法保住他的肾,为此他还经常发怒骂人打人,高有田自然成了他的练拳沙包和出气筒,更让人头疼的是,他不愿服药打针,有几次趁陪护的人疏忽,寻死觅活的,弄得众人筋疲力尽的。
幸好有着女护士池秋云和护工老朱帮忙,要不然当真是累垮了高有田。半个月下来,高有田瘦了一圈,但他没有丝毫怨言。
也不知为何,这么多个陪护的人当中,高大元最服池秋云。每当高大元不配合治疗时,只要见到池秋云过来,他就像个闹情绪的孩子见到母亲一样服服帖帖。池秋云虽然年纪不大,但她有文化,有专业知识,又善意开导病人,大伙都很敬佩她。冰儿私下里还和高有田说,咱家要是有池秋云这样的嫂子,以后爸妈要是三更半夜有个头疼发烧的也就不慌了。
这段时间,张萍也是任劳任怨的,每天一下班后她都会赶来医院帮忙,她家也成了老高家在县城的临时大本营,高有田一家子、大妞三姐妹都挤在张萍家里,吃住都是张萍家的,要是没有张萍这个干姐,一家子就是吃住都是一笔大开销。
一转眼,半个多月就过去了,在医院的特别照顾下,在众人的精心护理下,高大元的身体恢复比较好,整天闹着要出院回家,医生也觉得接下来主要是康复治疗,没必要住院了,于是办了出院。
出院当天,县医院院长黄锐还亲自来看望了高大元,并派了一辆面包车专程送他回去。
上白班的张萍也请了假,买了一大袋营养品带来给老人,并说一有空就去红莲湾探望高有田一家子。半个月的相处,众女与张萍成了好朋友,好姐妹,离别时,未免有些依依不舍的情绪,都淌了不少泪。
回到浪竹,池秋云和老朱下了车,下车前没忘记叮嘱高大元要按时吃药,依照医嘱做康复治疗。临走时,池秋云主动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小妹冰儿,说老人在康复治疗中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打电话给她。
回红莲湾的路上,夏春凤突然朝高有田冒出了一句话:“这个池秋云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不知她有没有对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每次面对这个小护士池秋云时,二妞感觉有点自卑,现在夏春凤赞这个小护士,她顿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一路上一声不吭,回到红莲湾了,她还是像丢了魂似的。
“二妞,脸色怎的这么苍白,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晕车了?”高有田关切问。
“噢……有么,我没事,也没晕车,可能是没睡好,有田哥,我回房躺一会儿。”说着,她朝高有田挤出一丝苦笑,到桂花婶所住的那间横屋休息去了。
“怎么觉得二妞有些怪怪的,一路沉默寡言,回来就躲到桂花婶的房里,她不是和冰儿挤一间屋子吗,这丫头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女孩子的心实在难猜。”高有田想着,不禁摇了摇头。
在县城呆了半个多月,高有田都快忘记自己是农民了,从县城里回到红莲湾,感觉像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回来的路上,高有田看到晚造已经开始插秧了,乡亲们都在田地里忙碌着,而自己家因为老爸住院,一家子都在县城,田地还没耙,也不知有没有水,秧苗也不知长成什么样了,心想:再不抓紧,就要误了晚造的季节了。
安顿好老爸后,高有田出到院子里,看到老妈在忙着做编织活,于是问:“妈,我家的责任还有水吧,秧苗不知长成怎样了?”
田淑珍说:“责任田倒是有水,但还没耙,秧苗也撒了农家肥,长势不错,就是你开荒的那片地不知种什么,妈想帮你也不知怎么帮。”
高有田听了,稍稍放了心,说:“大伙都累垮了,先休息一天吧,明儿咱们开始赶插,先把两家的责任田插完,至于那片新垦的地,我已经有了打算。”
“一个月的公示期也快满了,如果没什么意外,我就得到村委报到了,虽然说村文书不用全天都呆在村委办公室,但肯定是没那么自由自在了,得抓紧插完晚稻,然后跑一趟莲塘镇,尽快落实藕种,要不然就被动了。”高有田一边朝房间走去,一边想。
回到了房间,看到窗明几净的,床上一点灰尘都没有,床单、毛巾被、枕头套全部换洗过,看来老妈每天都替他打扫捡拾房间,高有田不禁心里一暖。
“糟了,老妈不会将我的宝贝扔了吧。”高有田突然想起自己压在枕头下的那几颗小石粒,顿时大急,扑到床头掀起枕头一看,还好,虚惊一场,小石粒并没被扔掉。
高有田擦了一把汗,心想:“此物可是有降火、镇定的功效啊,要是没了,下回练功可就成问题了,搞不好会走火入魔,这可是咱的救命宝贝啊,看来得想个办法串起来贴身带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