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仄的走道,两侧的囚牢都是空荡荡的,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阴风在到处乱窜,走到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体型高大的狱卒在站岗,擦身走过的时候,克洛多打量了两眼,漠然的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珠子让他瞳孔微微一缩。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座监狱就像是一座死域,感受不到活人的温度!
“那些被关押进来的囚犯都去哪里了?”克洛心头隐隐发寒,跟在亚尔林和那名挂着中校军衔的海军身后,整个监狱内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这座监狱可不是死域,它是活的!”如果梨帕能够知道克洛现在脑海中在想什么,一定会嗤笑一声这般回答他。
在阴暗的环境中待久了,梨帕整个人也从里往外透出阴森森的气质,对于正义的认识和坚守也在悄然中发生着变化,毕竟一个对于生命都开始感到漠然麻木的人,他的世界观和心态已经开始被扭曲了。
“要进去么?”梨帕停在最里侧的牢房,伸手打开牢锁,看似在询问亚尔林实际上目光是幽幽的注视着克洛。
克洛不明所以的看着梨帕,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中饱含深意,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好,死气沉沉的像个待在一群尸体的活死人。
“当然,带克洛好好参观一下。”亚尔林说道。
“我叫梨帕!”梨帕推开牢门,扭头瞥着克洛在心底补充道:“嘿,你要是能够活下来大约就要留下来跟我作伴了。”
“克洛!”
克洛吐出自己的名字,视线狐疑的打量着狭窄逼仄的牢房,不知道有什么好参观的,然后就看见梨帕走过去移动铁床,掀开下面的铁板,一个黑幽幽的洞像是某种怪物缓慢张开的嘴巴透露在他的视野中。
“这是什么?”克洛心中冒出一股凉意,地面上那层张开的黑色菌毯分明就是活着的。
梨帕咬牙在前面走进去,身子就像是陷入泥潭一样缓缓的陷入黑洞,慢慢的消失不见,亚尔林瞥了一眼克洛淡淡道:“跟上了!”
克洛深深呼出一口气,强忍住心里的发毛,脚踩入黑洞,就好似踩在滑动湿腻的活物上,活物托扶着他的重量一点点的陷入黑暗中,上面的菌毯慢慢的闭合,没有光亮能够透进来。
像是通过某个生物的甬道,又像是在陷入地底深处的黑暗隧道,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骤然一亮,一个恐怖庞然的巢穴出现在他眼前。
“欢迎来到母巢!”亚尔林直接解答了克洛心里的疑问,深沉道:“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你是第二个能够获得荣幸来此参观的人!”
“母巢!”梨帕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监狱真正的名字。
“母巢!”克洛心中震撼,生物的本能让他在面对这个诡异的巢穴时有一种莫名的颤栗,就像是低级的爬虫不小心闯入了食物链顶端的怪兽的巢穴。
下意识的托扶着眼镜框,克洛脸上挤出有些艰涩的笑容:“母巢又是什么?”
“就是字面的意思,如果你是想问它是如何来的?”亚尔林一行人脚下还在被托扶着朝前移动,进入母巢内部是迷宫一样错乱的隧道,他慢慢的侧过身子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笑道:“唔,如果我说它算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信么?”
你骗鬼呢?
梨帕和克洛就都是一副这样的表情,只当是亚尔林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追问,却没有想过这可能真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实话总是不被人相信,这可能也是亚尔林的苦恼…….
一路穿梭过迷宫,克洛的内心除了震撼就是惊悚,正常的世界观让他根本无从揣测这个诡异庞然的巢穴究竟是什么,只是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的阴冷以及到处蠕动的菌毯,还有在菌毯之中偶尔流淌过的像是树须一样的根触,让他毛骨悚然。
“这个巢穴是活物!”
有限的信息被拼凑在脑海中,克洛心中得出一个荒谬惊悚的答案,他无法像是如此庞大精密的一座巢穴可以是活物,他们三个人现在就像是走在某个怪物的食道里,一旦这个巢穴苏醒过来,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被吞噬分解成养料么?
他反正是不相信亚尔林的说辞,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至少从目前来看,亚尔林和这个母巢是有着联系的,否则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来到这么深处,而脚下的菌毯更是在指引传送着他们。
除了惊悚外,还有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躁动,好奇和窥视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让他镜片下的眼睛越来越亮。
“到了!”梨帕咽了口吐沫,语气中不自觉的泛着颤抖,哪怕不是第一次来到母巢的核心,但是每一次,他内心依然会感到浓浓的颤栗。
克洛仔细的观察着眼前,是一片空旷的黑色地带,满是菌毯覆盖的脚下,四周头顶都溢出黑暗的色彩,那些在来路上偶尔看到的树须,在这里确是到处都是,像是嵌入体表的血管群编织蔓延在菌毯中。
“危险,极度的危险!”
强烈的警觉感涌上心头,克洛内心的直觉更加强烈,他感觉在黑暗中仿佛有一个森冷诡异的目光在凝视着自己,一旦自己做出任何被视作威胁的举动,黑暗中那个怪物就会骤然显露出面目,第一时间杀死自己,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对这种庞然大物做出什么威胁,大概可能或许可以挠个痒痒?
“你不是很好奇,那些被关押入监狱的海贼都去了哪里了么?”亚尔林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