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生道:“不妨说来听听!”
王子衡大着舌头:“这个狼王……”
“梁王。”
“哦,对,这个梁王,其实还是不太放心,要把事情做得更缜密一些。三个赤军统领奔赴三个不同方向,但真王妃只跟着一位统领,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目的地。这么做,是以防万一,三路人马同时出问题的概率要比合做一路小很多,风险就分担了,对不对?”
田福生投来赞许的目光:“哎呀老弟,要不怎么说我田福生这双眼睛,就从来没看走过眼呢!不错!当时这三路人马,一路走乌撒方向,北上四川;一路走关岭方向,直入黔中腹地;最后一路走百色方向,东进侗区。老弟,你再猜猜,王妃和财宝在哪一路?”
“中路!”
王子衡很肯定:“明军为防备梁王王室从周边各处缝隙逃窜出去,四川、侗区肯定有精兵把守,也是警惕性最高的军队,所以北路南路两队人马明显就是打掩护去的,搞障眼法,重要东西不会交给他们。而中路则不同,傅友德率领的几十万大军主要集中在黔中腹地,任谁也不会想到,梁王会让财宝往天罗地网里面送。梁王正是利用大家这种心理,兵行险着,钻了明军自负大意的空子。”
田福生道:“你还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是啊,几十万大军驻扎,又是得胜之师,自然都是骄兵。故而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边关,谁都想不到梁王愣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将王妃和财宝藏到了黔中。梁王妃和中路护送统领早已得到指示,财宝一旦妥善处置,立即杀掉兵勇,自己也自裁,至死都要守护好财宝。那么这笔财宝的出路就只有两个了:要么永埋地下,无人知晓;要么有幸香火不灭,子孙根据祖上叮嘱悄悄取出来,留作大用。”
王子衡忽然激动得跳了起来:“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原来我们在侗区发现的那具尸骨,敢情就是南路护宝大队的队长啊!”
田福生心道:算我高看你!我还以为你又想到了什么独到的见解,譬如我们此次合作的大事正是针对这笔宝藏的,那倒能让我少费很多口舌。
只听王子衡又道:“但我就奇怪了:梁王这笔财产既然能顺利掩藏,那么天下知道这个秘密的就应该没什么人吧?为什么姓龙的搞得这么清楚?”
田福生道:“不错!活人确实再没谁能知晓这个秘密。当年沐英留守云南,死后还被追封为黔宁王,他的子孙世镇云南,沐氏一族穷几代人之力,最终也无法找到这笔宝藏的下落。
“二十多年前,龙五爷在云南刨了一个小墓。这个墓年代虽然久远了,但极其寒酸,龙五爷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也难怪这么多年下来,都没人打它的主意,因为它实在太不起眼。若不是遇到龙五爷这种见坟就刨的主,当真会永远被人忽略。
“最后在尸体的破袖子里发现一块手绢,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字。龙五爷粗略看了一遍,却让他发现个惊天秘密!”
“不用说,肯定是跟这笔宝藏有关了!”
“是啊。原来这墓的主人,居然是梁王的一个宠姬。梁王之所以宠她,是因为这女子不仅姿色出众,更难得的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知藏了多少巧妙机关。但因为她出身汉人的关系,风头永远都被王妃压着。
“当年梁王一筹莫展的时候,这位宠姬就在身边,而转移宝藏的主意也是她出的。她出完这个主意,就预感到梁王会对她不利,毕竟秘密嘛,越少有人知道越好,所以她便将过程悄悄用手绢记载了下来。这份心思,应该跟今天很多小女生喜欢将心事写在日记里差不多。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梁王杀死了她,毕竟再精明的人,也不会将临死前的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并记录下来,反正她死了。这个精明的女人死后,身边就这么块手绢,上面的内容,除了极少的一些牢骚和自伤身世,大部分都是讲如何帮梁王出谋划策,掩护财宝出境的。”
王子衡不禁替这个女人感到委屈:“梁王还真是刻薄,那么多金银财宝,也没给这个女人陪葬一点点!”
田福生瞪大了眼睛,想道:这小子脑筋是不是有些闪?当年写作文应该经常跑题吧?
但嘴里还是说道:“刻不刻薄,咱们这些后来人又怎知道?当时毕竟情况紧急,能给她个葬身之地就算不错了。鸡蛋粑粑,你别扯开话题!咱们还是继续说正事。那块手绢上将过程写得都很清楚了,唯独财宝的目的地说得很模糊,就只‘筑山为佳’四个字。”
“筑山?好熟悉的名字啊!哦,难道就是‘爽爽’市郊的筑山?”
“既然人家都说了要送往黔中,那黔中还有几个筑山?龙五爷无意中得知这一秘密,从此就上了心,可筑山这么大,到底哪里才是藏宝地?他前前后后花了二十多年心思,近日终于弄清楚了。所以这次他找我合作,为的就是这个宝库。
“老弟,你得想想,人家花这么多心思掩藏起来的宝贝,会是个小数目?所以啊,咱们此番若能将它弄出来,几辈子都花不完哪!这就叫一劳永逸!鸡蛋粑粑,只要成功,老子决定从此退休!”
说到这里,田福生难免激动,腔调都高了起来。
王子衡心下生疑:“话虽如此,可田哥你干嘛叫上我呢?我对你们说的那些东西从未涉及,可谓要经验没经验,要技术没技术,我去不是反而添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