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洛天涯横剑劈来,而在唐望天看来,这剑来势凶猛,而且似乎并非是来自一个方向,仿佛四面八方都是对方进攻的影子,四面八方都在对手剑光的笼罩之中,如此,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眼见就要毙命剑下。
可唐望天毕竟是唐望天,心志之坚不是一般人可比,纵然是在如此绝望的情况之下,纵然即便是出手也毫无胜算的情况之下,他仍旧没有放弃,拼命抬起手中长剑,待剑与胸前齐平的时候,忽然手腕一抖,太阿倒持。此一剑招何止是两败俱伤,简直就是要同归于尽。洛天涯自然是看出了个中意思,心下虽惊于唐望天行事是果决,更为此人誓死不服输的气势所撼动。
人影交错,剑光闪烁,铮铮铮三声金石之音过后,唐望天抬眼再看的时候,眼前早已经空无一人,目所能及处,能看到的不过是婆娑的树影,听到的是伴随初日而来的冷冷寒风。只是手中犹握着一柄断剑,剑身其余部分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脚下,躺在浓重的露水当中。
唐望天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这一遭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一个来回,原本这一招之下,自己是有死无生,显然是对方手下留情,留了自己一条性命,如若不然,今日恐怕他就要曝尸荒野了。
唐望天苦笑一声,将手中的短剑弃在地上,转身却见身旁的一棵树上,苍苍树皮早已经被剥落,露出一尺大小的一段树白。树白之上被锐器龙飞凤舞地刻了几排小字:
今朝之事
实非得已
他日重逢
再祈海涵
看过留字之后,唐望天方才明白,对方来历虽然隐晦,但显然并无十分敌意,如若不然,单凭那人的武功,自己哪里还有命在。看情形,那人似乎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只是不知他究竟是何人。不过这倒也不急于一时,既然那人临了之时肯留字,这就说明日后还有重见的时候。到那时,事情自然可见分晓了。
洛天涯在夜探微山之后,除了知道微山书院藏龙卧虎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斩获。
这一日,洛天涯信步于街上,不由幻想,若能在这接上忽然遇到澹台,那事情便可以化繁为简了,于是将街上每一个往来行人都作了仔仔细细的打量。只是仿古街上人头攒动,要在这其中找出一个人来也决非是件容易的事。况且,能在这街道之上遇到澹台的机会又有几何。
如此形同大海捞针一般的找了大半个上午,竟是毫无斩获。洛天涯正寻思着该另辟蹊径,免得像这样白白的消耗工夫。忽然觉出额叶异样,第三眼脉轮隐隐而动,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洛天涯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却知道一定是自己周围出现了异动,否则天目不会无缘无故的有反应。
洛天涯正在疑惑,侧前方的不远处,一个亮丽的身影忽闪而过。就是这一闪的工夫,洛天涯却是看得再清楚不过,刚才那人非他,分明就是姊芝,她也来到了这里。洛天涯微微一点头,有了些许明白,难怪刚才自己的第三眼脉轮会有异动。原因就在于姊芝有异能在身。他在忠义堂中已经见识过,她在只言片语之间,就能令得张图和乖乖儿放了他,其能不可小视。若非自己有北极御神傍身,恐怕也着过道了。
看姊芝行色匆匆,似乎是有着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办,如此近的距离,居然没有看到洛天涯的存在。如此看来,还真是应验了姊芝的那句话,这小小的丰都城真的是要不太平了。
姊芝的出现倒是并没有出乎洛天涯的意料,她是雪家的人,既然她已经到了这里,那只能证明一件事--雪钟麒手中的混蒙仪的确是丢了,雪家人恐怕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令人赶到丰都来。
洛天涯看到姊芝固然是不错,但他的奇异感觉却并非是因姊芝而生。适才的一闪之间他只看到了姊芝,却并没有看到姊芝身边的另一个人--岳明河,他才是洛天涯感到奇异感觉的根源。
自洛天涯见到姊芝一闪之后,心中窃喜。本来他还是在大海捞针般的寻找着穆老大那伙人的蛛丝马迹,而且正在为这事苦恼,偏巧这个时候姊芝出现。雪家在江湖中也算是能排得上字号的。他们既然也到了丰都,那自己完全可以依仗雪家的力量,做一个干收渔利的黄雀岂不是大妙。
念头至此,洛天涯将第三眼脉轮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在众多人当中寻找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果不其然,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洛天涯感觉到了姊芝的所在。洛天涯急急跟进过去,毕竟他对自己第三眼脉轮的运用还未能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能掌控自如,唯恐一个不小心,会将目标跟丢。
果不其然,洛天涯在三转两转之后,远处果然便有一个窈窕身影站在那里,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直看的洛天涯好不别扭。
“丫头,你笑个什么意思。”洛天涯始终是对小姊芝的坏笑保持还以态度,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小姊芝却是老大的不给面子,“嘴长在我身上,我爱笑便笑,谁让你来管这么多。”
“你--”洛天涯气极,竟而无言以对。
小姊芝神秘兮兮地走来他的近旁,低声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可是你的朋友哦,可是好朋友哦。”说着话神秘一笑。
“嗯?”洛天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丈二和尚的感觉。听她话里的意思,自己和这个所谓的朋友应该是老相识才对,只不过,听她说话总是有些许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