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亦讲述过镇洲城一战与云空的身世之后,蓝舞沉默不语,许久,才低声轻语:“庆王之子么,改姓上官……那个叫做锦绣的王妃,倒是位痴情的女子,为了深爱之人,宁愿自己服毒自尽……”
仿佛想起了被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个身影,蓝舞的神色现出一股哀愁,轻叹了一声,道:“既然云空是大荒剑圣的外孙,自然有剑圣亲自教导,比我这个不出名的师尊可要强出百倍,他被带走也好,以他的天赋,恐怕用不了多久,将成为一代强者。”
虽然没有相处多久,蓝舞仍旧感觉出云空那种惊人的天赋,毫不掩饰地赞叹着,而后看了眼对面这位天赋更加惊人,却被安排成采买执事的白亦,苦笑道:“你的天赋不亚于云空,要不是当初顶撞持剑长老,何必落到如今的境地。”
“蓝长老的教诲没错,不过白亦生来如此,让我寄人篱下可以,让我隐忍蛰伏也成,但是让我卑躬屈膝,可不行,男儿在世,失了傲骨,还如何抬头看天呢。”
白亦敬重着护剑长老,才有如此一说,道出了心头的傲气。
“失了傲骨,还如何看天。”重复着对方的豪言,蓝舞微笑着说道:“好你个白亦,不愧那狂徒之名,我倒要问问你,你可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广么?”
“举目为天,任我翱翔,抬脚便走,管他四面八方。”
白亦随口答道,语气轻松自然,与这位宗门里唯一敬重的护剑长老对话,他倒是没有太多的忌讳。
“满口胡言,狂妄之极。”
蓝舞听到对方胡言乱语的解答,并不生气,仍旧微笑着斥道,然而刹那之间,护剑长老的神色忽然一动,笑意渐渐从俏丽的脸庞上消失,一股凝重的神色随之缓缓浮现。
蓝舞从白亦刚才随口道出的解答中,感觉到一丝异样。
白亦并没有真的去回答或者猜测天有多高,地有多广,而是说出看似随意敷衍的一句举目为天,任我翱翔,抬脚便走,管他四面八方。
可是当蓝舞细想之后,忽然想通了白亦这番话的真意。
仰头就是天,不管多高我都要自在翱翔,抬脚就是地,我自走自路,管他四面八方,其中的意境,根本就是毫不在意这天地之限!
再次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蓝舞赞道:“你修炼的天赋,我生平仅见,而你这一身傲骨,恐怕在整个九州都少有人及,好一个铮铮男儿,不屈的性子。”
“蓝长老过奖了,白亦就是发发感慨,过几天还得出门采买不是,呵呵。”白亦呵呵笑道。
“贫嘴。”蓝舞温怒着斥道,手中却掐出一种剑诀,道:“今日对于七绝剑有所感悟,借你的院子一用。”
说罢,护剑长老紫袍震动之间,一柄飞剑已然催动而起,施展出七绝剑的第一层,一剑飞虹。
蓝舞的飞剑一出,白亦立刻神色一动,以他的心智,哪能猜不到对方的用意。
借他的院子一用只是借口,护剑长老是想指点他一番七绝剑术!
凝神静气,白亦刹那间屏蔽了所有杂念,眼中只有那个紫衣的长老,将对方的一招一式,剑诀的变幻与剑法招式完全印在心里。
从第一层的一剑飞虹,练到了第六层的六刃破空,蓝舞仔细地演练了三遍,这才散去剑诀,收起飞剑。
“剑道一途,靠的是天分与勤苦,我随师尊学艺多年,才堪堪练到七绝剑的第六层,仍旧无法领悟第七层七绝剑幕的精髓,能否在剑道上有所建树,只能看你的天分了。”说完,蓝舞御剑离去。
望着护剑长老远去的身影,白亦在院中抱拳一礼,轻声道:“多谢长老点拨剑道,这份授业之恩,白亦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