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仗在不知不觉间平平和和的结束了,阿暮听闻谢裕自北蛮起骚乱后,在重山驻守五月,却在阏支齐发兵三日后便将直攻北蛮都城,斩下那阏支齐的头颅,挂于城门之上,自此,北蛮无人口出异言,无人敢造反。
随着战事结束,苏壑同阿暮便也离开了重山,临走之时,九殿下的小厮特意到宅子里请苏壑同阿暮前去小聚。阿暮有些忧心,她实在是有些怕了这些权贵的宴席,莫不是又有什么刀子使出来了?
苏壑倒是淡淡然地领了命,领着阿暮便去了九殿下在城中的府宅。
“殿下,贫妾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是殿下得我相助,必能早日完成大业!”
阿暮一愣,是崔彩莹的声音。
“苏大人、苏夫人请。”那小厮道。
崔彩莹还在殿中说着什么,听到这句话时那话音便戛然而止。阿暮走进前堂,见崔彩莹回头不可置信地瞧着她同苏壑。
“拜见殿下。”苏壑行了一礼。
“这妇人说要同我做生意,你觉着这笔买卖划算是不划算?”九殿下坐于高堂之上,斜睥跪立在地的崔彩莹问道。
早前阿暮提及苏家时,苏壑曾言,王耽若是于崔彩莹发难,崔彩莹必然不敌,定会寻一个与王耽相对立的靠山。
“苏家生意虽是大半南迁,可苏家同王耽仍旧牵扯不清,”苏壑答道,“臣以为,不可。”
崔彩莹低垂着的头再未抬起来,也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九殿下在前堂寒暄了几句,对着小厮淡声道了一句:“送客。”
“苏先生,”阿暮突然听得崔彩莹开口,只见她抬起头来,面上挂着阿暮从未见过的淡然平和的笑意,眼眶却是泛红着的,“我的手其实生得不好看,苏先生不该骗我的。”
出了门,苏壑有些沉默,阿暮瞧着他头上的杏花簪子有些歪了,踮起脚去帮他扶正:“苏先生啊,就是招小丫头欢心,下回我给阎王爷说说,让他给咱俩的皮相换一换,让我也去讨讨丫头们的欢心,这才算是扯平了。”
苏壑闻声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来,柔声道:“也好,下辈子咱还在一起。”
苏壑南下寻了一处落脚的地方,是处山清水秀的小村子,一月前听闻九殿下同那处的县官知会了一声,那县官忙不迭地下放了文书,在村子里立了私塾。这回,苏壑也是“上边”派下来的人。
阿暮离开江村已近两年,初时阿暮还忧心这“小山斋”没了教书先生,孩子们读不起镇子上的私塾,谁知晓这次回来,老村长告诉她小山斋已经有教书先生了,是从镇子上来的,瞧得起这地方。
眉姨家十分热闹,来往的都是送礼贺喜的乡里人。几日前阿暮收到眉姨托人送来的信,说如意要成婚了,是镇子里一位商户家的儿子,请她回来瞧瞧。
“阿暮回来了!”眉姨一脸喜色,今日抹了脂粉绾起了长发,瞧着精神许多。
“眉姨!”阿暮红了眼眶,又想起今日是如意大喜的日子,怕眉姨觉着晦气,这才收了泪水,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来,正是她走时从眉姨这处讨来的狮纹银簪。
“你这丫头,走时也不知会一声,胆子也太大了,拿着一支银簪子就走了,也不问我要些盘缠!”眉姨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面将她领进门,阿暮一时间觉着眉姨的念叨熟悉极了,也没像从前那般耍着无赖打断。
“是阿暮!”如意一声轻呼,欣喜地从那只梳妆案上转过头来。
如意今日披了鲜红的衣裳,正描着妆,头上戴满了金簪子和珠花,颈上戴着金镶着白玉的佩环,还有一只翡翠雕琢的长命锁。
阿暮愣了一愣,听着如意抱怨:“这颈上的疤可真难遮掩,那盖头可别被风吹起来了,让人瞧见了可不好...”
阿暮伸手拿起那只长命锁,只见底下刻着一字,是她爹熟悉的字迹。
“秦暮。”眉姨唤她。
“阿姐,爹爹刻的这个是什么字?”
“这是阿姐的名字,茵茵可要记好了。”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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