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唐古拉山山脉各处,已只剩下三四十号人。这群人,一边是旗帜上绣着“蜀”字样的蜀山剑派的弟子,大约十三四个,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疯子虚剑。另外二十几人,却是身着迷彩作战服饰的一群人,正是留下来看守导弹发射车的。
先不说这群人进入雷界后的诸多事宜,且说孙武以金蝉脱壳的法术,瞬息间,便是远遁数百上千里。又飞遁片刻,居空视之,但见一片巍峨绝巅的巨大山脉,横阻在孙武眼前。
“是昆仑?”孙武眼睛微微眯起,仿佛是在回忆数千年前的一段往事。片刻后,他脚下一动,便落在了昆仑山的绝巅之上。
这里常年被白雪覆盖,放眼千里,寸草不生,不见人迹。
孙武站在这昆仑绝巅,他忽然仰面叹了口长气,他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如此过了良久,他连眼睛也闭上,脸角的肌肉居然在轻微的颤动起来。
“虽与天地同寿,纵然万古璀璨又如何?若非此番路过,吾未必踏足此地!吾为求三昧,决意忘情,可笑此番一入人间界,偏生首先要面对的人,居然就是你?呵呵呵……呵呵呵,此乃命数也,不可强改!也罢了……”
孙武自言自语了片刻,忽然,他双目一睁,一扫疲态,认准了一个方向,衣袂一抖,放足前行。
很快,他来到一个悬崖口。这昆仑山和唐古拉山不同,昆仑山的地势比唐古拉山更为险峻,像孙武眼前的这类悬崖口,昆仑山不知道有多少个。
这个悬崖口的周围同样被冰雪覆盖,没有任何植物,悬崖峭壁下也绝无藤蔓之类的东西,一眼俯瞰下去,白云笼罩,深不见底。
孙武来到此处,定了定神,居然还整理了一番衣冠。他立马恢复了当初高岳在雷界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孙武的姿态,一副平易近人的文士风度。然后他这才一步踏空,转而下降。不多时,下降到大约三十丈的高度,但见峭壁上,在孙武眼前,出现了一个石窟。
这石窟深入山腹,里面也冰封已久,不过依稀还是可辨别,此石窟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打造。入到深处,有两扇石门,石门紧闭,还挂着铜锁。
孙武不再踌躇,挥袖扫断铜锁,打开石门,待尘埃落定,却见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一间格外宽敞的石室,大约一个篮球场大小。四周石壁上精雕玉琢,刻着金环铜器的各种图形;顶端是用各种玛瑙翡翠镶嵌而成的一副巨大壁画,是九天玄女踩着七彩霓虹、日出东方的神姿,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在九天玄女脚下,则静静陈放着一口石椁。空空荡荡的石室中,也只有这一口石椁,不过,逝者显然并不寂寞,因为她似乎已被九天玄女接引,去了那遥不可及的九重天外,真真是羡煞旁人!
孙武走进石室,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造工者的鬼斧神工,他压根就连看一眼壁画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一走进来,神色就是大变,原本经过他刻意保持的风度姿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杀机凛然,咬牙切齿!他整张脸都几乎扭曲变形,全身都在颤颤发抖!
“何人所为?究竟是何人所为?混蛋!”孙武勃然大怒,但他虎目之中,居然有泪光闪烁。
只见,九天玄女脚下的石椁,居然早已经被人破坏了,石椁已经裂成几块,里面还有一口玉棺,棺盖是打开着的,里面早已经空无一物!
别人可能还不知道,但孙武却明白,这石椁,并不是普通石椁,而是当年的一位连孙武见到都要稽首的长者,以其全身功力刻划而出的道境之术,搬运的神力,布下了重重禁制。即便是大神通者想要打开石椁,也是痴心妄想。因为哪怕是孙武此刻的境地,即便能够破开禁制,但也休想保全石椁无恙。一旦开启,连同石椁中的玉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玉石俱焚。
不过,此刻孙武所见,石椁虽然裂成几块,但里面的玉棺却完好无损。此盗墓之人,要么就是有着高于孙武的修为,要么就是一位修炼阵法之道的大神通者。
孙武此刻却哪里还有心思去寻思这些旁枝末节?他恨欲狂!
“昆虚子!昆虚老贼!我要你断子绝孙!”
孙武全身衣服鼓胀,发须戟张!只见他勃颈处居然显现出一道血线,裂开了一道血缝,有鲜血激喷而出!
以孙武的武道境地,沟通大道,锁住真身,即便当初被高岳的太极八卦光盘削断首级的时候,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可见孙武的武道境地,实已到了一个至高点。
但此刻,鲜血激喷后,他锁住的真身已有缺,这样的后果,即便是孙武也负担不起。
这是大道伤,孙武此番一旦真身有缺,便如同他沟通的大道也有了缺痕。他这一恨欲狂,所损失的东西,动辄就是数百年的功力,比他狂流三升精血的后果还要严重百十来倍!
不过,孙武已然不想顾及这些。但见他单手掐指,结了个印诀,而后伸出食指,在他勃颈上一抹,瞬间,伤口愈合,仿佛无伤。
只见他手掌一翻,将那口玉棺托了起来,转身出了石室。他踏空飞上高空,而后暴喝一声,显露大法身,自高空中一脚踩下,巨大脚掌重重地落在一座大雪山上。
雪山应声爆裂开来,其中却显露出一杆北斗七星阵旗。孙武又一脚踢毁阵旗,周遭的场景骤然一变。
但见昆仑山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石阶路,笔直往上,如伸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