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了不得之处,甚至如同儿戏。可是这其实的确很了不得了,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如隔山。能掌拍梅花如同拍小石子,这是对掌力的控制到了大师水准才能打出来,距离那摘叶伤人的宗师水平,相差也只不过一筹之隔。
但这个入门弟子居然把“梅花掌”打出了“摔碑掌”的效果,若被同门看见,自然又要骂了,哼哼!果然蠢货就是蠢货!
这个入门弟子一掌撼动大树,大为惊喜,心道:“谁人敲响的铜钟?我且去道谢一番才不枉费佛祖大大的教诲,做个知恩图报的好比丘!阿弥陀佛!”
想到这里,他认准一个方向,朝五台山的内门区域摸了上去。
这内门区域,可不是他这种刚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可以进入的,哪怕天大的事,也须先通禀,才能入内。
这年轻小僧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此刻早就将这些规矩抛到脑后。
不过,这次居然一路畅通无阻。以前这内门区域可是高手如云,平时好像很难看到有人把守之类的,但若有人胆敢擅自踏足一步,这些隐藏着的高手,就会告诉你花儿怎样红。当然,寻常香客若是不小心步入此间范围,还有一次警告的机会,但是五台山本寺之人却不同,一旦踏足,且不管你来龙去脉,首先就是暴打一顿再说!
内门之中的寺院相对来说就显得普通了,不像外门的公开区域,红砖绿瓦、金碧辉煌的,大气恢弘是不错,但就是少了一点什么东西,让人总感觉有一点本末倒置的味道。
这年轻小僧直道好运,从来没有进来瞻仰过这里呢。
此刻略一打量,虽说没有精雕玉琢的的华丽,只是很普通的建筑物,但他居然有了一种惧怕的感觉油然而生。总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仿佛恶魔在瞪眼?还是佛菩萨在对他冷视?他无法确定,只是心里凉飕飕的。
五台山自古以来就是佛家圣地,无数有道高僧云游至此,有的留下过典藏,有的则在此参禅,有的更是显露神通手段,搬来灵气护持寺庙。久而久之,这片遗迹虽然过去了很多代人,但也因此而有了自身的一些灵性,若是天资杰出之辈,在此参禅,会有意想不到的领会。
这年轻小僧只是纯粹的为了习武而剃发为僧,并没有被钢铁一般的意志锤炼过,心性与常人无异,贸然闯入此间,难免心生魔障。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声轻叹仿佛自虚空传来,道:“就选此子下山吧,我看他尘缘未断,又身怀龙象体魄,体味过尘世三昧,自有善果!”
一苍老声音道:“居士修成大自在法体,慧眼通人,老衲自当遵命!”
又一苍老声音道:“方丈,本寺重任,马虎不得,此子年幼,资质又平庸,绝非最佳人选!倘若非选此子,贫僧认为尚须灌顶,才堪当大任!”
“何须灌顶?”那虚空的轻叹声道:“命理之事,非大智慧不可谋划,更非等闲武力可篡改。足下即便以身灌顶三日,气血败亡,呕心沥血,即便可改凡夫命理,这天下棋局命理之事,谁能撼动?”
这苍老声音说不出话了。
老方丈的声音道:“此子法号普正,入寺数月,连入门的掌法都还尚未学成,虽说缘来缘去,自有定数,然则我辈委任于他一身,却不忍他无辜授首。”
那虚空的轻叹声道:“此言有理,此子身怀龙象体魄,在下正有一卷要义可传授于他。”
此言声落,那刚刚萌生魔障的年轻小僧普正,只见到白光一闪,没入他的头顶,而后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原来这刚刚对话之人,是五台山仅存的两位坐镇高僧,此刻他们面前却没有人,而是有一座佛塔,高九丈九,是供养佛舍利的最高象征之地。只不过,之前的那三响铜钟声,却正是从这座佛塔里发出来的,那虚空的叹息声,也正是出自佛塔。
这样的事情不要说是外人见了觉得匪夷所思,即便是这两位高僧,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个声音,他们可并不陌生,相反,圆寂后能供奉在佛塔中的人物,也只有少数的历代前贤有这样的功德和资格。而他们口中的这位“居士”,显然并非本寺高僧,或者说连出家人都算不上,却能在“圆寂”后被供在佛塔中,可见其身份地位之特殊和崇高。
一个被这样两位大高僧都断定已经圆寂了的居士,时隔经年,居然复活?即便是五台山这样的佛门圣地,也是头一次遇见。
此时,这位“复活”的居士,在佛塔的第二层,是盘膝打坐的姿势。他身上的衣物是一件普通的绛色僧服,他身材奇瘦,头发散乱披肩,但没有遮住五官。虽然奇瘦,且面无血色,但他依然浓眉大眼,鼻子很大,嘴唇略薄,留着两撇小胡子。
这位居士在袖子里一摸,居然像变魔术一样,摸出一柄乌黑长鞘的古剑,这柄古剑的剑柄上还刻有两行蝇头小字:“浩然剑气,纵横九州”。居然还有落款,是“高岳赠老三”的字样。
这位居士轻抚着落款的字迹,眼中逐渐布满血丝,他忽地闭目而仰面一叹,片刻后,道:“你若身死,我不独活!”
此言过后,古剑“锵”声出鞘,剑尖上挑,在空中仿佛跳舞一般,最后抖了几个剑花,剑柄对着居士,就这样定在空中,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等待着居士握剑杀敌,极有灵性。
居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