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娘子看着扭动着身子想够满娘的女儿,笑道:”那是妹妹,红蓼还记得吗,妹妹睡着了,红蓼也该午睡了。”
赵娘子轻轻的哼起童谣,很快红蓼就不在挣扎,在母亲温柔的声音里也进入梦乡,而三娘怀里的满娘看起来睡的更香了。
两位母亲将孩子都放到小床上,这架特制的婴儿床足有普通雕花大床的一半大,虽然四面围有栏杆,但睡两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绰绰有余。
她们细心的给只穿着肚兜和纱制外衣的女儿盖好薄毯,虽然天越来越热,但年幼的两个孩子还是睡觉时更要注意不要着凉。
弄好后杜三娘脸色也有些疲倦,她也午休惯了。和赵娘子说了几句就自回房安歇了。
赵娘子习惯的坐下小床前,天气炎热,又因为孩子尚小,房内只在边角处放了一小盆冰,用处不大,在房内的值守的小梅也昏昏欲睡,赵娘子隔一会儿就给睡得开始出汗的孩子们扇一扇,没有丝毫不耐。
在天气又持续炎热两天后,天公终于开始下雨,终于巡查完田产的田高升也总算可以在难得凉快一些的天气里享受爱妻在侧,逗逗牙牙学语的女儿的乐趣。
田高升抱着几天没见的女儿玩转圈圈的游戏(田高升这几天回家见都是吃饱喝足就呼呼大睡的女儿)杜三娘在一旁嗔怪道”慢一点,你小心摔着她了!”
不过眉眼间的笑意暴露了她的好心情。
田高升笑道:”我就是摔着自己也不能摔到爹的小满娘,是吧?”他用额头轻轻抵住满娘的额头,满娘难得精神奕奕的醒着,陪父亲玩的十分开心,和田高升头抵着头,发出小孩子的高昂的稚嫩清脆的笑声。
杜三娘也不在多说,笑看这一对父女玩耍,田高升又抱着女儿转了一圈,将她放到榻上玩上面堆放的五颜六色的积木,见妻子还是一脸遮不住的喜色,笑道:”不就是明天的荷花会不用去了,就高兴成这样了。”
杜三娘眉开眼笑的道:”不仅明天的不用去了,至少将近一年那位金太太都不能办宴会了,我当然开心了!”
原来今天张家的小厮特意前陪罪道明天在城外清荷园的小宴取消了张家派人告知各家夫人太太,用各家送了一篮新藕和几盒糕心,那糕点到罢了,如今离莲藕上市还有一月多,张家送每家一篮尝鲜也算有诚意了,而杜三娘命人问话时那小厮也半吐半露了原因,是金太太查出了身孕,还不到三月,大夫说不宜劳累,所以张家才派人通知此事,杜三娘还命厨房装了一小坛制好的酸梅回礼。
田家和张家一直交情不错,杜三娘也知道他家和田家一样也是三代只有一子,难免有些看重子嗣,所以金颜玉有了孩子后至少要坐月子后才能继续开她的大大小小的宴会了。
田高升见妻子一直笑容满面的帮
女儿累积木,有些心疼的道:”月娘你既然不喜欢这些宴会,下回就回绝了,咱家还不用看镇上那几家的脸色过日子,你也不要委屈自己了。”
田高升以为杜三娘这样讨厌夫人太太间的聚会,以前肯定都是在勉强自己了,心中不仅心疼妻子,还有些痛恨自己不够强大,还有妻子强颜欢笑的出去应酬。
杜三娘有些诧异的看了脸色转阴的田高升一眼,笑道:”我什么时候委屈自己了,平日去参加几位夫人的邀约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只是最近金太太隔三差五的办宴会,连刘夫人她们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是杜三娘的真心话,从前镇上一月一两次的夫人太太的聚会她都挺开心的,唯一回给她添堵的林氏也翻不出什么浪花,至于从京城嫁来的金颜玉办的各种宴会有不少大家都没见过的玩意,挺有意思的。
只是再有趣,一个月多了七八次,少了也有两三次了宴会,夫人太太大都吃不消了。毕竟镇上够格参加的几位夫人和太太们总不能老穿一样的衣服首饰吧,至少要隔了一两个月才能戴同样的首饰,也得多做几件体面衣服,总之,金太太嫁来的这一年,她家的恒昌记,还有锦绣坊,华彩堂盈利至少翻了一两倍还多,不少太太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只想想宴会的基本不同装饰摆设和城外新建的几个专门的别庄,金颜玉确实花费不少才罢了。
杜三娘虽然能承担这些花费,但她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不由有些厌倦了。
杜三娘笑着握住田高升的手,继续道:”金太太的宴会都挺有意思的,只是次数太多,她歇这一年。我虽然开心,但也不讨厌这些聚会,哪有委屈自己。”
田高升也回握妻子,脸色回暖道”你高兴就行,我只不愿你为我委屈了自己。”
田高升看着妻子认真的说道,杜三娘也笑着回望,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视了一会。
啪!啪!啪!
被爹妈无视了的小满娘成功将堆好的积木小房子一把推倒,对惊醒看过来的两人露出一个无齿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