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德不明所以,接过竹牌一瞥,吓了一大跳,急忙对身旁萧暎道:“文明,你有大麻烦了!赶紧随我回郡守府议事。”说完将竹牌扔给了萧暎,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往城内赶去。
萧暎疑惑地扫了一眼手中那木牌,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急忙对着前方萧正德惊呼出声:“堂兄,救我!”边说边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达摩心中困惑不解:“这位施主方才还说要帮我,转眼之间又走了,出大事了?”
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跑了过来,递给他一尾大鲤:“法师,给你。”
达摩虽然汉话口语不行,但中文水平还是不错的,看了一眼鱼尾那竹牌上的文字后,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找了根柳条,又在岸边捞了十几条大鲤串成一串,随后沿着江岸独自往郁林方向徒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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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郡守府,萧正德身旁围着一圈人,正紧急商议军情。
郁林郡守6昉肃容道:“将军,郁林离马平虽不远,却没有驿道,先秦时期始皇帝修筑的弛道中,有一条从咸阳通往南方的武关道,勉强能行步军。
武关道西南这一段乃是沿着山脉修筑而成,且又多年失修,早已残破不堪,恐怕骑兵难以行走啊!”
萧正德皱眉道:“那水路呢?”
6昉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大梁在郁林未置水军,去往马平的水路虽然只有百余里,不过……”
萧正德不耐烦道:“不过什么?”
6昉无奈道:“马平在上游,郁林处下游,若走水路势必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浔江两岸又多奇石怪崖,没法拉纤,万一遇上雨天江水暴涨,水流湍急之下,恐怕……”
杜士和听6昉这么说,当即独自一人走出了正堂,来到了正堂外的院落之中。
他仰望天空,手指掐算片刻后,又回到萧正德身旁,对6昉道:“6郡守,这一百里水路虽是逆流而上,大费周折,却并非不可取,实则对行军更为有利。”
6昉不解道:“哦?文轩此言何意?”
萧正德也疑惑的望着杜士和,欲言又止。
杜士和沉思片刻,说道:“就行军而言,逆流而上方能掌握主动,进则可攻,退则顺流而下,实为上策。”
萧正德眼前一亮,急忙道:“哦?兵法皆云兵贵神,若依你所言,顺水行军岂非反而成了下策?文轩道来!”
杜士和不紧不慢地说道:“水师行军逆风逆流为上;其次则顺流逆风;最忌顺风顺水。
顺风顺水,前进时固然疾驰如飞,但是有进无退,路线单一,稍有挫失,则容易陷入敌军重围,以致溃败。
逆流逆风,则前进稍慢,不过方向、节奏、阵形的主动权皆在我手,倘若退军的话,又变为顺风顺水,贼人必然难以追杀,如此,则胜算大增,风险大减。”
萧正德点头认可,众人也都深以为然,6昉又道:“文轩高才,6某钦佩之至!只是万一行军途中遇上暴雨,又当如何应对?”
杜士和笑了笑,朝6昉拱手一礼,神色间自信满满:“6郡守过奖,至于雨水问题,在下不才,对于星象术数却也略知一二。
方才我在院中观望天象,近几日应当不会有雨水,这百里水路说难不难,难在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征调到足够的渔船,若是临时赶制竹筏,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萧暎在一旁听得心急如焚,他擅自离境已然是大过,若是太平道顺利拿下马平,恐怕他轻则爵位不保,重则性命堪忧。
他急忙道:“堂兄,我想跟你借一千兵马即刻启程,沿武关道翻山越岭入马平,或许能及时赶到。
此次太平贼人集重兵攻马平,万一被贼人得逞,据城谋反,西南太平道数万贼众云集马平,背靠崇山峻岭,划江而守,假以时日,我大梁西南恐生大变!”
萧正德脸现为难之色,犹豫道:“文明,此事稍后再议不迟,贼人过万兵马攻城,我如今手上只有不到四千兵马,贸然前往……胜负实难预料。
文轩,领方郡尚有多少兵马?嗯……若是再加上南定州、龙州、桂州……或许能凑齐一万兵马……”
萧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凉了半截,若是照着萧正德这么来,别说马平,恐怕到时候龙州还在不在自己手上都成问题。
马平有多少郡兵他还是知道的,他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断然道:“堂兄既然不打算帮我,我这便即刻启程赶赴龙州,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