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人头攒动、济济一堂。
萧正则负手于背、气度不凡。
眼见谢迁进入正厅,他脸上神情瞬间从烦躁不耐转为桀骜不驯。
奚兰见到谢迁手上的含羞草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谢迁急忙闪身避开,道:
“回雪,女儿家家怎好随便动手动脚,你可也太不讲究了吧?”
奚兰闻言大冏,急道:“你……死淫贼,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能碰这知羞草了?”
谢迁环顾左右,脸现神秘之色。
“哎哟,我的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了。
公子我呆会儿捉贼可全靠它了,待我揪出那贼子之后,随便你怎么碰。”谢迁压低声音说道。
奚兰瞬间羞红了脸,支支吾吾说道:“谢子歌……你往后说话能否先想清楚了再说?谁愿意碰你……”
谢迁楞了一下,瞬间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语病。
他急忙腾出一只手来装模作样地轻抽了自己一耳刮:“瞧我这嘴……
回雪,公子我可不是那意思,我调戏谁也不敢占我们家回雪的便宜不是?”
他一时动作过大,手上托着的几丛含羞草差点没摔落地上。
王妙容见他手忙脚乱的滑稽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出声:“子歌,看你以后还敢乱说话否。”眼波流转间含情脉脉,情浓似火。
奚兰见他二人郎情妾意忽起调侃之心:“公子,有一个人我可天天想碰。”
说完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伸臂将王妙容揽入了怀中,又轻挑了挑眉毛朝谢迁得意一笑。
她此时身着男装,这番举止瞬间将见到这一幕的广信侯府众部曲惊得合不拢嘴,大厅内霎时安静了不少。
不远处的胡九、龙云惊见这一幕瞪圆了双眼,嘴巴张大得能放下一个鸡蛋。
“少见多怪,你们至于这副表情吗?”奚流风摸了摸鼻头,咕哝出声。
胡九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流风公子,其实老.胡我早已知晓回雪是女儿之身。
嘿嘿……你给老.胡透透底,她是否就是你的阿姊?难怪啊难怪……”
龙云登时傻了眼,片刻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冲胡九怒道:“老.胡,你这厮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云我交友不慎啊!”
楚氏兄弟相视而笑,心中皆忍俊不禁:谢公子手下这胡九、龙云还真是一对活宝妙人啊!
哈哈哈,一个精明无比,一个憨厚鲁直、雌雄莫辨,可要笑死人了。
奚流风急忙以剑柄戳了龙云一下,瞠目道:“老云,你小声点,你这大嗓门再这般说下去,公子可要成了广信侯府众人眼中的笑话了。”
他说完又深吸了口气,对胡九一本正经说道:“老.胡,虽然你这厮出卖过小爷,不过小爷我可不是小心眼之人。
今日便跟你们说回实话,奚回雪虽然不是我的亲姊妹,可也与亲姊妹没多大差别。
至于我奚流风的亲阿姊嘛,嘿嘿,那可是公子名正言顺的未过门妻子,她长得貌若天仙,比王姑娘还要胜上三分。
今儿小爷已同你们交了底,往后可别再探我口风了,问了小爷我也不会再吐一个字。”
胡九、龙云同时倒抽了口凉气,龙云震惊道:“你那阿姊倘若比王姑娘还要美上三分……
啧啧啧,老云已经想不出你阿姊会是怎么个天仙般的人物了,难不成与那晚马平城头现身的白仙子也有得一比?”
“老云,小心说话!”胡九急忙捅了一下龙云,满脸肃容道,“那白仙子……我老.胡觉着与公子定然渊源极深,往后切记轻易不可提及。”
楚昭抱臂看着二人,脸上神情波澜不惊。
闻言朝胡九竖起了大拇指,赞道:“胡九,你很机灵,将来前途无量!”
谢迁忽觉大厅中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往他这边看来,心中大感吃不消,急忙对奚兰软语求饶:
“回雪,公子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公子我实在承受不起啊。”
说完径直便往萧正则处走去,不经意间觉察到前方萧正则正瞬也不瞬的盯着王妙容看,目光中隐隐有贪婪兴奋之色。
谢迁心中一紧:这淫货怕是对妙容已然动了歪脑筋……
萧正则啊萧正则,你老实做人便罢了,倘若胆敢打妙容的主意,到时别怪我谢迁心狠手辣了。
“四公子,久等了,在下已然准备妥当,稍后贼人定能自动现形。
呵呵呵,你我这今日这场赌局可有百多双眼睛见证,果然够排场!也算对得起侯爷你的身份。”
萧正则冷哼一声,面无表情道:“你有何法子不妨一试,本侯喜闻乐见。”
谢迁环视大厅众人一眼,忽然一改嬉笑之态,郑重其事的将手上几丛含羞草放在了厅内的一方几案之上,又将几案搬到了大厅正中间,随后双手平伸下压,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诸位可识得这几案上之物?”谢迁朝大厅内众人朗声说道。
“这是什么草?——”
“这不是知怕丑草吗?——”
“姓谢的之前搞得神秘兮兮的,难不成就是出去找了几颗怕丑草来?——”
“我看没这么简单,这里面没准大有玄机……”
大厅内响起一阵嘈杂议论之声,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谢迁只做不闻,他清了清嗓子忽然高声吟道:“诗云:脉脉含羞渡余晖,恰似西施初出闺。梨花带雨娇无那,芊芊一枝弄翠薇。
诸位猜得不错,此草名唤知羞草,世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