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成是松井次郎的话,听到冯彪报告说,过了两个钟头左右的时间,无法对劫刑场的这三十多个画着各种戏曲脸谱的人进行身份的核实,哪怕是一点儿紧张都没有,那么,冯彪由于办事不利,轻则会被松井次郎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一番,重则,还会挨上一顿拳打脚踢。
要说,松井一郎不愧是兄长,而且,还担任驻守苍岭县县城日军大队长一职,被授予少佐军衔,别的先不讲,单单在忍耐力方面,就远远地胜过他的亲弟弟松井次郎。
这不,关于枪杀了他亲弟弟松井次郎凶手团伙身份核查一事,松井一郎从皇协军大队长冯彪的汇报中一无所获,他并没有因此而咒骂或者责罚冯彪,相反,他走上前去,伸出来戴着干净白色手套的右手,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冯彪的肩膀,面带着微笑点了点头。
随后,松井一郎背过身去,伫立在原地,思忖了片刻的功夫,他经过一番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可以尽快对躺倒在面前地上,这三十多个画着各种戏曲脸谱的人尸体生前身份核实的办法。
情不自禁地在胸前拍了一下手之后,松井一郎便对站在他跟前原地待命的冯彪,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指着距离他身前五米开外,横着一排躺倒在地上的三十多具尸体,大声地命令道:“冯大队长,我命令你带着你手下的这一百多个皇协军,用木桶打来一些水,把他们所有人画着戏曲脸谱的油彩部清洗掉。”
只待松井一郎的一声令下,冯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先是点头称是,便转过身去,大声招呼起那一百多个皇协军,执行松井一郎下达的这个命令。
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冯彪就带着他手下一百多个皇协军,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哪儿弄来了这么多的木桶,几乎是两个人抬着满满的一桶水,步履蹒跚地赶了过来。
走到家近前,冯彪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赶紧招呼他手下的这一百多个皇协军,用抬过来的这五六十桶水,给躺倒在地上横成一排的三十多个劫刑场之人的尸体,脸颊上所涂抹的胭脂、水粉和油彩进行快速地清洗。
还真别说,这一百多个皇协军干起活儿来还挺麻利,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三十多个人脸颊上画着的戏曲脸谱给清洗掉,立马就露出来了真实的面容。
刚才,冯彪光顾着站在一旁指挥了,根本就没有仔细地去看,躺倒在他身前五米开外,这三十多具尸体的真实面容,当把所有尸体脸颊上面涂抹的戏曲脸谱清洗掉,他这才上前去,低下头去,定睛一看,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此时此刻,映入冯彪眼帘的是,躺倒在他面前,这三十多具尸体所露出来的真实面目,竟然都是此前在小炮楼叛变的皇协军,他几乎都可以叫出来每个人的名字。
愣神了片刻的功夫之后,醒过神来的冯彪赶紧把他所发现的最新情况,向松井一郎进行了紧急汇报,
听取完冯彪的汇报之后,松井一郎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喜,他依然是摆出了副一筹莫展的样子,因为在此时的他看来,劫刑场被打死的这三十多个人的真实身份,既然是此前在小炮楼叛变的皇协军,而他们的家人和亲属,也在行刑台上面被部打死,想要查找他们漏网之鱼同伙的线索也就此中断。
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松井一郎经过好一番深思熟虑,觉得眼下只有一个双管齐下的办法,抓到枪杀了他亲弟弟松井次郎的罪魁祸首,那就是一边派人进行城搜捕,另外一边带人前往柳家镇,对礼嘉镇戏班的人员进行审讯。
想到这里,松井一郎当即就向冯彪下达了一个命令,让他带领着一百多个皇协军,以及派遣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城搜捕画着戏曲脸谱,以及携带枪支弹药的非县城居民。
自打去年冬天,松井一郎率领一个大队的日军,轻而易举地攻占了苍岭县城,并且,很快就控制了整个苍岭县地界,接下来,他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对居住在县城里面的老百姓进行了核实登记,并发放了县城居住证,以此来区别对待外来人员。
以前的时候,冯彪以为日本人实行对居住在县城里面的百姓们进行登记发证,当时他们皇协军协助日军挨家挨户地核实,搞得不少皇协军焦头烂额怨声载道。
当然了,在日本人面前,这些皇协军们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够遵照日本人的指示,用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对居住在整个县城里面的所有居民进行了核实登记和签发证件。
此时的冯彪,领完了松井一郎下达的命令,带着他手下的一百多个皇协军,以及松井一郎派遣的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以跑步前进的方式离开了日军大队驻地,开始对整个县城进行挨家挨户的搜查。
在这个时候,冯彪暗自在心里头认为,这一次城搜查,但凡是没有县城居住证件的人,都先列为可疑人员,总比从大海里面捞针要好。
目送着冯彪带领着一百多个皇协军,以及一个中队的日军士兵,离开了日军大队驻地以后,松井一郎也没有闲着,他乘坐着一辆边三轮,外加有两辆军用卡车跟随,共计有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日军士兵,离开县城直奔柳家镇而去。
这边厢,冯彪和松井一郎开始了分头行动,来查找枪杀了松井次郎的那个画着小生戏曲脸谱之人的下落,那边厢,在黄昏时分,刘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