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柳家镇戏班班主赵宏生,带领着他们整个戏班共计二十多名演职人员,分别乘坐三辆马车,快马加鞭未下鞍,紧赶慢赶来到了苍岭县的城门前,却被负责在城门口前严加盘查的皇协军给拦截了下来。
从马车上下来的赵宏生,赶紧向站在马车前的几名皇协军,先是拱了拱手,随后,客客气气地自我介绍了一番道:“各位老总,我是柳家镇戏班的班主赵宏生,今个儿,我带领着我们戏班,前往县城里面给维持会的丁会长,他七十岁的老娘祝寿唱戏。
“丁会长他老娘七十岁大寿的寿宴在今个儿晚上六点钟开始,现在已经是大概五点钟的时间了,还有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我们就要在丁会长的府上鸣锣唱戏,时间有些紧迫,还望各位老总高抬贵手,快些时间对我们戏班的人员和车辆进行检查,尽快放我们进入城内。若是,我们赶到丁会长府上的时间太晚,这丁会长一旦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呐。”
拦在马车前的这几名皇协军,都是两三个月之前拉来的壮丁,他们并不认识柳家镇的戏班班主赵宏生,不过呢,当他们听完赵宏生说的这一番话,立马就让他们一脸懵逼的愣在了原地。
在这几个皇协军看来,大概半个钟头之前,就有一伙人画着形态各异的戏曲脸谱和穿着各色样式的戏服,打着柳家镇戏班的旗号,在没有被接受检查的情况之下,他们的皇协军大队长冯彪,就亲自拍板决定准予放行。
可是,在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之后,突然,又冒出来一伙人,自称是柳家镇的戏班人员,去为县城里面的维持会会长丁大志过七十岁大寿的老娘唱戏,顿时,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这几个皇协军在面面相觑了片刻的功夫之后,为首的一个皇协军,赶紧跑到身后二十几米开外,正在给那十名日军士兵点烟的冯彪跟前,心急火燎地进行了一番汇报。
听取完这个皇协军的汇报之后,刚才,还在跟那十名日军士兵有说有笑的冯彪,当即就对此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跟那十名抽着烟的日军士兵告了一声别,冯彪就在那个皇协军的带领之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去。
其实,在冯彪没有加入皇协军之前,就认得柳家镇戏班的班主赵宏生,当他停下脚步,站定在排头的那辆马车旁边,只是抬眼定睛一瞧,他一眼就把站在几名皇协军跟前的赵宏生给认了出来。
不等走上前来的冯彪开口说话,同样,也一眼认出来他来的赵宏生,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边抱拳拱手,一边面带着笑意,在放低身段的同时,却用软中带硬的口吻,主动说道:“冯大队长,您可算是来了,您手下的这几个老总,拦着我们戏班的马车不让进城。
“现在,您给我赵某人评评理,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丁会长他老娘七十大寿的寿宴就要开始了,如果我们戏班不能够按时赶到丁会长府上,由此引发的后果可是相当严重。
“不用我多说,想必冯大队长您应该晓得丁会长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若是知道在城门口被您手底下的老总们拦截下来不让进城,一旦动怒发火,别说是我们戏班,就是冯大队长您恐怕也担待不起吧。”
当赵宏生把话说完,冯彪一下子就懵逼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短短半个钟头的时间之内,竟然有两拨人,都自称是柳家镇的戏班,而这一拨人里面,还有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柳家镇戏班班主赵宏生本人。
顿时,冯彪就在心里头“咯噔”一声,感觉到大事不妙,半个钟头之前,那一伙画着戏曲脸谱和穿着戏服的人,十有八九是在冒充柳家镇的戏班,让他有些疏忽大意,在没有验明正身的情况之下,就放行他们进入到了城内,现在看来,简直是大错特错。
这件事情,如果一旦闹大了,让维持会的会长丁大志知道了,那么,很快就会让日军小队长松井次郎上尉知道,到时候,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所受到的惩罚,轻则被撤销皇协军大队长的职务,并被一顿严刑拷打,重则都有可能会因此丢掉他的身家性命。
暗自在心里头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冯彪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就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只好给赵宏生带着的三辆马车和人员打开绿灯,在没有盘问和检查的情况之下,从城门放他们进入到了县城。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冯彪还特意把看守城门的一百多名皇协军叫到跟前训话,要求他们必须守口如瓶,一旦被日本人问起来,就统一口径说,今个儿下午只有赵宏生带领的柳家镇戏班,从城门通过计入到了县城里面。
除此之外,再没有看到有其他的戏班从城门进入到县城,然后,冯彪再还对他手下这一百多个皇协军威胁说,若是有人敢把此前那一伙画着戏曲脸谱和穿着戏服的人,假冒成柳家镇戏班没有接受任何检查,就被他们从城门放进了县城一事泄露出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此前,这一百多名皇协军还在心里头纳闷,怎么半个钟头的时间之内,有两个戏班为维持会会长丁大志过七十大寿的老娘唱戏呢。
听完了冯彪说的这一番威胁恐吓话之后,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自然都纷纷点头答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赶紧俱都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再丢掉自己的小命,实在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