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后院十分安静,由于老太太不喜喧闹,平日里只有丫鬟泠儿一个人相伴)
当林天业赶来的时候,发现林昌友也在,似乎正在于老太太商议着什么,见到林天业,便住了嘴。
“业儿,你难得来看望我这老太婆,可是修炼上有什么不明之处?”老太太瞥了眼林天业,声音淡淡。林昌友便有些尴尬。当年林天业的母亲并不为老太太所喜,连带着林天业也并不受老太太待见,再加上他出生之时丧母,老太太便固执地认为林天业命格不好,会克亲人,因此对他更是冷落。若非林天远亡故,林天河拜入紫运宗,家中这一代只余林天业一根独苗,怕是都不会让他进得后院门。
“修炼上是有一些不通之处,但孙儿今日来,并非为此,只因挂念祖母。”林天业目光一闪,望着精神依旧矍铄的老太太,作了个揖,便自行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当下由泠儿奉上茶水。林天业端起茶碗,却不急着喝,“祖母,刚刚听说嫂姐回了娘家,这事儿你怎么看?”
“你还知晓关心家事?倒是难得!刚刚我与你父也在商议。你有何想法,倒是先说说看。”
“林家衰败,如今在这小小县城中也不过等闲,李家势大,大哥再世时与李洛嫣也并不相熟,若说二人感情真挚也还罢了,既然并无感情,她进入林家的原因便引人思量了。况且虽然名义上是少夫人,但她与大哥并未成婚,在外界之人看来,她完全可以再嫁他人。”林天业轻轻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到案几之上,“李家并非善堂,母亲重病后并无人前来探望,左上师传下一部功法还要强抄一份,这些举动都说明,李家对林家并无多少情分。那么,李洛嫣来到林家必是有所图谋。而林家衰败,能被人图谋的,也只有祖上传下的一部功法而已。”
“李洛嫣此次离开,说是为母亲求药,只是幌子而已。若她真有此心,早该去求,何待如今?”目光扫过林昌友,林天界望向自己祖母,“怕是耗时许久并未找到林家功法,失了耐性,回去商议之后,便会以强势之姿再次回来,到时候由不得林家不妥协。”
“李家当不至此,休说你母亲尚在,便是洛嫣,虽有心机,却并非无情之人,逼迫林家之事断断做不出来。”林昌友变了颜色,不由出言驳斥。
“糊涂!”老太太瞪了林昌友一眼,“当年凤兰嫁入林家所为何事你当真不知?只是凤兰心善,有了天远、天河之后便心向林家,这才逆了李家心思,否则岂会重病至今娘家亦无来人?再说,凤兰的身体,怕是也拖不了多久了。”
见林昌友讷讷地不说话,脸色一阵青红,老太太目光望向林天业,虽依旧冷漠,眸子中却有一丝暗藏的赞赏,“业儿与我所想相同,林家怕是要有一劫。不知你有何想法?”
这是要考校自己么?林天业目光一凝,心中暗暗思索,虽说自己往日里并不受祖母待见,但血浓于水,前些日子泠儿送来功法便可见老太太并非无情。“觊觎林家功法的并非只有李家,只是李家势大,又近水楼台。林家衰败,外人当也明白,功法八成已被太祖带走,并未传下,这才令林家暂安。但终非长计。若果有功法,可以抄录数份,散播出去,这样林家或可保全一份。此为下策。”
“二哥在紫运宗,以紫运宗势力,李家自不敢妄动,虽宗门中未必没有李家子弟,却行事总会受到约束。将功法交与二哥,或可保得林家无恙,只是二哥有些危险。”林天业望了眼老太太和林昌友的脸色,暗暗叹了口气,“此为中策。”
“功法交给我,学太祖出门远遁,或可保林家无碍,此同为中策。至于上策嘛——”林天业咬了咬牙,“李家再来人之时,奉上功法,我去李家暂住,以为人质,再徐徐图谋脱困。此为上策。”
“祖上功法岂可外传?再者,功法已被你太祖带走,我们拿什么去交给李家?”林昌友摇头,“莫若实言相告,李家再势大,也不会做得太绝。”
“功法可真可假,但不可无。否则林家危已。”林天业正色道,“明面上李家或许不会做什么,但如今他们已失耐性,暗地里做些什么,林家如何承受?”
房中一时安静下来,几人都不再说话。林天业所言非虚,若是得不到功法,不管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李家都不会安心,必会将林家翻个底朝天,那时撕破脸皮,林家将无法幸存。
“上策可行,只是——天业,你这一去不啻羊入虎口,怕李家之人对你不利。”老太太叹了口气,或许只有如此才可令林家度过危局,但终有些不甘心、不放心。
“那我就大张旗鼓地将功法送去。”林天业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根据前世经验,他可是明白舆论有多么可怕的力量,“让众人皆知我将林家功法送给李家,从此众矢之的就是李家,而不再是林家。除非李家真的不顾颜面,否则必不会对我如何。”
“好!”老太太一愣,继而大笑起来,连带着对林天业愈发赞赏起来,“功法是死物,人才是根本。先祖能创出这等功法,我林家后辈未必就不能再创功法。但这功法也不可老实奉上,不说篡改,但交出去一本残卷即可。”
“是,祖母。”林天业点头答应,功法内容他早已记熟,交给谁都无所谓。看老太太的样子,怕是早就将功法抄录过一份交给了二哥。
“老太太,老爷,大事不好了!”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