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
“哼唧,哼唧。”小乞丐迷迷糊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窝在一堆干草里,回过神之后,看清了自己身处之境,只感觉人生,啊,不,是猪生无望了。
“哼唧,哼。”孟婆真是够耿直,如今她的一生只用在这猪圈过着主人投喂吃饱喝足,负责长膘的就行了。“哼。”只可惜上辈子做梦都想吃的那些山珍海味了,这辈子只能吃吃猪食了,啊,其实也是自己太蠢了。哼哼唧唧爬出干草堆,用嘴去刨母猪肚子大口大口吧唧嘴吃奶,当务之急还是填饱肚子的好。
可恨的孟婆和黑白无常,凭空食言,连口孟婆汤都来不及饮,入了畜生道,却有着人的记忆,也罢事已至此,休要再痴人说梦。“呸呸!”猪奶太腥,小乞丐连连呸嘴,末了又觉得饥饿难耐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喝上几口,从猪圈往里看,只见一只小猪崽守着母猪喝奶,喝上两口便在干草上滚动一番,末了挺尸般僵硬一会,爬起来又喝,竟让人从中看出几分无奈和视死如归,一只猪模样倒是比人还生动几分。
“呀,李大娘小猪崽是不是少了一只啊”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提着个菜篮子路过后院猪圈。只看到猪圈外的九只猪崽,这可是王府养的猪下的的第一窝猪崽啊。要是这窝猪崽给养砸了,将军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嘿,你这丫头嗓门可真大。前院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可不许在这样了,这是将军府,您是将军府的丫头传出去像什么话。”李大娘从猪圈对面的厨房出来,腰上系着围裙腰粗臀圆是王府女厨。
这边猪圈外的九只小猪听得人声早被吓得蹭蹭抻逃回猪圈了,这一进可不得了,偷吃现场啊!
“!”哼唧哼唧!九只猪一拥而上,把小乞丐挤得像东跌西倒。
十只猪粉白的小猪你推我挤好不热闹,还能为了一个□□打上一架,用头互顶你一下我一下谁被推到了后者还会乘机多踹两脚。
一个猪舍尽是猪崽哼哼乱叫,好不热闹。
“哟,这不好好的嘛。”李妈妈站到猪圈外。两人笑呵呵看着猪圈里的小猪抢食,这时候小猪刚出生只有一尺左右,最小的那只仅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周身的绒毛还是软乎乎的耳朵嫩的能看见血管,就这么耷拉着耳朵能遮住半个脑袋,尾巴短的几乎看不见,不过这只猪相比之其他猪模样倒是有些不同的,头短、颈短连四条腿都更加短小,鼻子也不像其他猪那样长直,周身绒毛偏粉且柔软,到还算可爱。应当是母胎中营养不良或天生有缺,只怕长不了多大,待养个小半年就要下锅了。
“李妈妈!李妈妈!夫人要生啦!让你赶紧备上热水送去东厢房!”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到后厨,满园大叫。
“哎!哎!这就来!”李妈妈和丫头忙不迭走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夫人不生了吗?昨晚可折腾了半夜。”两人急急拎着裙摆跨过后厨门廊,裙摆轻轻一扫,当康已经看不见人了。
“快!快!除了热汤,夫人产后要用的,要吃的,一样都不能落了!若是出了问题你们后厨的吃不了兜着走。”一时整个后厨人人自危。
整个将军府变得兵荒马乱,昨日折腾了大半夜生不下来,夫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后来还是宫里来的高人扎了一针才消停了,以为能歇口气的将军府顿时又忙碌起来。
顾将军府二老爷的大夫人三十好几了终于下蛋了。这一胎生下来可不得了王府除了庶出的几个公子小姐这嫡系可是凋零的很呐。
只见东厢房外候着十几号人有内外倒水伺候的粗使丫头,有前来随时候着将军夫人生产情况的各院丫头,还有府内已经住了好几月的御医、将军夫人的贴身丫鬟等。院内丫鬟只在门前来回走动嘴里不停嘀咕:“老天保佑,保佑小姐母子平安。”小姐三十六再折腾不起了,保佑小姐生个白白胖胖的少爷!
紫竹院,紫竹夫人双手合十跪在佛像前叩拜。
再看将军府最大的园子乃将军生母所居,靠近主卧的侧房有间专供求神拜佛的佛堂。有一老妇人约莫六十岁手持念珠跪在佛像前:“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啊。”
将军府中各房各院,皆在焚香拜佛。府外,家丁们在给路人施粥散银,只要为王妃说句吉祥话便可。
芙蓉园外,一个红衣丫头急急忙忙跑进园子:“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芙蓉夫人此时正在院里石桌前绣着一双孩童穿得虎面小鞋已完成半个脑袋了,听见丫头惊呼仿若没听到一般,这里丫头话音刚落又跑进来个红衣丫头:“夫人,生了!是个少爷。”三夫人命丫头将绣品收回屋里,三夫人起身前去东园了。
东院厢房外,两个嬷嬷得知小公子平安降生母子平安皆是喜极而泣,半百的年纪哭成两泪人,“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此时将军府上空的天也明朗了几分。
“哼唧,哼哼。”作为一头猪的新生活已经过了二十几个日头了,当康也就是小乞丐,此名沿用上辈子,同住破庙内的一个老乞丐所取,老乞丐据说是会看手相,曾经给她看过一次,说她命中自带福禄,当是个享受天伦喜乐的人,为何沦落成接头要饭的,他也讲不出原由,便取了当康二字,以激励她振作精神早日腾达。姓便用朱字。
日头渐高,当康枕在母猪的大耳朵上取暖,迷迷糊糊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老乞丐的一番花言巧语,她还妄图攀附高枝闹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