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离扶了下沈玉荷：“来这儿吃饭，刚要走才看到您也在，一开始还以为是认错了。”
这样说来，酒店里那尴尬一幕他大概也未看见，沈玉荷心底一松，朝慕离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应酬？”
“林青在后面，马上就过来。”
沈玉荷看到林青从酒店走出，点了点头。
林青老远就瞅见母子俩在路边聊天，夜风很凉，舒适地在面颊吹散后化开。
林青拨下头发，嘴里的酒气似乎散了，她提步走到慕离身侧：“妈。”
慕离揽住她的肩，口吻不满：“怎么这么久？”
“去了下洗手间。”
沈玉荷看他这小孩心性的样子，不由轻笑：“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林青轻抿嘴角，也跟着笑了。
慕离手掌在她肩头揉了下，掏出钥匙去取车，沈玉荷看着这车眼生：“换新车了？”
“给林青买的。”慕离手掌落在门把，脑海里似是还有个经久不息的念头，他无声勾下唇，抬头朝周围看了眼，“您没让司机跟来？”
“是把我送来了，不过想着这顿饭要吃得时间太久，就让老王先回了宅子。”
林青听到这话，上前打开后座的门：“妈，那我们送您回去吧。”
沈玉荷心情有些许沉重，她是想透透气的，便出口回绝：“不用了，时间不早，你们赶紧回吧，我打个车就走了。”
这三更半夜，又经历刚才那幕，两人怎么也不会放心将她丢在酒店门口。
林青没关车门，越过车身朝男人看了眼，慕离走过去，将沈玉荷推进车内：“正好顺路，不麻烦。”
“哪里顺路了？恐怕中间要绕路的吧。”沈玉荷又不傻，知道他们住的小区地处何处，可她拗不过慕离，这个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同她关系缓和了些。
沈玉荷看到身侧的花束，视线不由抬起，正落在林青的侧脸。林青扭头跟慕离说着话，替他拉了下袖口，沈玉荷忽然想到什么，心底蓦地释怀了。
车开到宅子门口，沈玉荷推门下车，慕离拍下林青的手背：“车上等我一下。”
林青点头，便没跟着下去。
她侧目，看到慕离的脚步追赶上沈玉荷的身影，两人在大门口没说几句，慕离就原路折回。
慕离是这样开的口：“妈，您还怨恨爸吗？”
沈玉荷闻言，眼神恍惚了下，她抬头，恰好看到一轮明月挂在夜空：“还有什么好怨恨的？都到了这个岁数，也该看开了，其实再想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不比任何是非都重要吗？”
这也是她之前的不甘，和如今的彻底甘心。
慕离余光瞥见管家从里面急匆匆赶来，神色轻松了下：“您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沈玉荷跟他摆摆手，转身往里走：“回去吧，还当我是小孩子，非得亲自送回来。”
慕离笑了笑：“您好好休息，其他就别多想了。”
林青回到家洗个澡，有些累就先睡了，等慕离从书房回来，见她睡得正香，也没再把她叫醒。
那辆车，林青起初没敢随便开，让它安安静静在车库停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