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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顾了车内一周,也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妥,可是这马车的气味总有那么些奇怪。

血腥气。

难道她受伤了?

最后,凤箫吟的目光落在聂臻的脸上,顺着脸一路下滑,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聂臻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古代的月事带可比不上现代的姨妈巾,这月事带只能防止漏出来弄脏衣物,吸水性却十分差。

既然吸不住经血,那血腥味自然而然就重很多。

加上马车内不通风透气,刚刚从外面上车的人自然会闻到那种血腥味。

她心里虽然有些紧张,脸上却保持沉着冷静,道:“已经上车了,淮安王能老老实实地坐车,别再说话了么?”

凤箫吟:“……”

心里有了怀疑,但他却不没有问。

他似乎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聂臻对自己不待见的样子,将厚脸皮进行到底:“这路途烦闷又劳累,有个人陪着右相大人说说话,岂不是不会无聊?”

聂臻:“……”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看不懂脸色,难道没感觉到她半点都不想跟他说话么?

她懒得跟他废话,干脆在软垫上躺下,转身过去,给他一个后脑勺。

凤箫吟看她的动作很自然,倒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那么,这血腥气是哪来的呢?

盯着她的黑发,发现她的发色特别黑亮而柔顺,他没忍住伸手过去摸了一把。

因为共处在狭小的车厢内,聂臻的警惕心本来就很强,他这么一个伸手她的反应立刻很大,迅速转过身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那力道紧得恨不能掐断他的手!

“淮安王,坐车就坐车,你想干什么?”

这话里藏着锋芒,一派冷锐。

对上了她警备而冷厉的眼神,凤箫吟一脸无辜地道:“没什么呀,就是看右相大人的头发挺不错的,想问问你怎么保养的。”

聂臻唇角猛地一抽。

跟这人交流怎么这么费劲呢!

该不吭声的时候,他喋喋不休;该说实话的时候,他装傻充愣!

“右相大人还不松开,这是特别想跟本王靠近的意思?”凤箫吟的手腕被她捏得他眉心微皱。

饶是他很能隐忍痛楚,仍旧露出了一丝反应。

聂臻倏地扔开了他的手,道:“凤箫吟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儿!”

凤箫吟收回自己的手腕,暗暗地转动了几下活动活动缓解那阵疼痛,嘴上却仍旧欠揍地勾着一抹笑意,道:“不端着了?”

聂臻一愣。

这时候她的脾气确实有点暴,被他弄得连君臣之礼那一套都忘记了。

即便他不是皇族中人,好歹也是异姓王侯,她哪怕权倾朝野,也不过是个很受宠的文官,该守的本分还是要有的。

聂臻在这方面一向做得很好,这也是她能在这暗潮汹涌的朝堂生存的最重要保证。

没想到凤箫吟竟然把她的脾气都给逼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凤箫吟冲她咧齿一笑,眨了眨眼睛,道:“不端着也好,本王喜欢你不跟本王走那套虚礼,这样会显得咱们更加亲近一点,嗯?”

聂臻被他那么一个提醒之后,理智恢复了不少,脸上的神色也就变得淡然了许多。

小腹传来的闷疼让她没有心力去跟他计较,她重新躺下,道:“淮安王自便,下官身子不适,要睡一会儿,还请不要说话了。”

她转过头,背对着他。

说是要睡觉,其实有这么个男人盯着,她怎么睡得着。

本来就怀疑他知道她是女人的秘密,现在这样危险的时刻,更加不能大意,所以她只是闭目养神。

倒是苦了外头的银燕儿。

她手里还拎着一只小坛子,里面装着要给聂臻喝的四物汤!

刚才淮安王一直盯着,聂臻没有喝药,只怕现在被腹痛折磨得不行吧?

银燕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四物汤送进去给自家大人喝,可是淮安王在呢,一个大男人喝这种汤药岂不是很奇怪?

可是不喝吧,主子肯定又很难受。

为此,银燕儿左右摇摆,始终想不出一个对策来!

*

尽管聂臻始终提着精神,但是身子困倦虚弱,血流得太多,她根本就没办法一直保持清醒。

闭着眼睛本来就容易睡着,而且这马车还一直颠簸晃动,让她意识逐渐迷糊起来,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睡眠之中,马车的颠簸一直在困扰她,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面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马车并不大,车上放了一个小桌子,为了让聂臻可以在车上躺下,所以桌旁放上了软垫。

因为凤箫吟在,银燕儿将小桌子放到了中间让他们一人一边,留给聂臻的那点地方就很狭窄了。

凤箫吟一伸手就能够得到她。

发觉她睡着的时候,凤箫吟唇角微微一勾,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

可是后来发现她脸色不对劲,额头上还冒着冷汗,他脸色微微一变,伸手到她额头上探了一下。

即便额头冒着冷汗,她的肌肤却十分冰凉!

莫不是真的哪里受了伤吧?

盯着她的衣襟,凤箫吟在犹豫,要不要把她的衣裳脱了看看?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很可能会被打下车,他决定还是暂时不,等她醒来再问。

“聂臻……”凤箫吟见她看起来很痛苦,干脆将小桌子搬走,坐到了她的身侧。

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唤,想要把她弄醒:“聂臻,你醒醒。”


状态提示:第96章 噩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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