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聂臻泼了这碗药,凤箫吟的脸被烫肿了不说,床榻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身上的衣裳也弄脏了。
凤箫吟看起来也似乎更虚弱:“右相大人是怕本王死得不够快么?”
聂臻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唇边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抱歉,一时手滑。”
就准你碰瓷,还不让我睁眼说瞎话还是怎的!
凤箫吟也不说什么,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喊了一声:“扎布。”
那魁梧的汉子立刻走进来。
别看他身躯很大,却十分灵活。进来一看凤箫吟的脸又红又肿,惊问:“爷?您的脸怎么了!”
“给右相大人布巾,让她伺候本王洗脸敷药。再取出床褥,右相大人会给本王铺床。”
凤箫吟这轻弱却能让人气死的话语传入聂臻的耳中,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淮安王,做人要留三分余线!”
然而,她的警告半点用都没有,凤箫吟不予理会,扎布则是立刻去把凤箫吟吩咐的东西给取了过来。
随后,扎布抱起床上的男人放到窗户旁的小榻上,转头过来垂首恭敬地道:“右相大人,小人告退!”
聂臻:“……”
她隐忍着一掌拍死这只弱鸡的冲动!
扎布将脏了的床褥卷了起来便出门,从头到尾没有看聂臻一眼。
“右相大人,辛苦你了。”凤箫吟怕是觉得聂臻还不够生气,轻飘飘地又来了一句。
“好啊,下官这就伺候,保管淮安王舒服得哇哇叫!”聂臻咬了咬牙,拿着布巾走过去,报复性地用力在凤箫吟脸上擦拭。
凤箫吟倒抽了一口气,喘得更厉害了,他轻声提醒:“聂臻,本王要是在你手里一命呜呼,钦南那边……”
不等他说完,聂臻立刻大喝:“够了!”
隔墙有耳,这宫里谁也不知道有几双眼睛几只耳朵在盯着,一次提及可能没被人知道,屡次挂在嘴边暴露的可能更大!
把柄被人攥在手中,受制于人的感觉十分不爽,聂臻此时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现代被敌人控制了人质,动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样。
想到十万聂家军,她不得不按捺住心里躁动的草泥马,轻轻给凤箫吟洗了脸,随后帮他把红肿的地方都涂上了药膏。
因为淮安王病中不能见风门窗齐闭,室内昏暗得很。
涂药膏的时候,聂臻不得不凑近了好方便看清楚他的脸,近到了她的鼻息都喷在他的脸上,而她似乎能听到他的心跳。
这种感觉相当暧昧,聂臻忍着不去想眼前这男人如何沉鱼落雁,只想着他有多能气死人,总算把心中那点羞涩不自在压下去。
凑近了才知道,凤箫吟的体温非常高,放在现代估计得有39—40度!
她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却根本抓不住,随口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闻言,凤箫吟淡然一笑,看起来竟然有点苦涩的味道:“本王怪病缠身,身子异于常人的烫,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聂臻狐疑地看着他,涂好了药膏后,她认命地去给他铺床。
床褥铺好了,锦被抖开张大,聂臻下意识地将这一条被子叠成了豆腐块!
叠完之后才想到,她现在是当朝右丞相而不是在军营的宿舍,所以又把被子抖开。
这一切都落在凤箫吟的眼中,他却不提这其中怪异之处,突然道:“右相大人从来不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武功,今日怕是被人看到了。”
聂臻一愣,旋即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