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狠狠一咬牙。
散播瘟疫,导致衡河郡死了一百多个人,一旦落实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就是斩首的命!
他是真没想到,慕容德为了抛掉这个罪名,竟然把锅都扣在他头上来!
“好,散播瘟疫这件事本官姑且放在一旁。那么慕容德,跟绿林流寇采买秘毒,在宴席上给聂右相下毒的事,莫非也是孙星自己做的?”郭青又问。
这回问的话,几乎是肯定了聂臻中毒一事就是慕容德做的。
慕容德哪里肯接受这样的说法,当即反驳:“郭大人请谨言慎行,你在公堂之上做任何言论,都是需要证据的!”
郭青倏地笑了:“本官若是没有证据,也便不会如此肯定了!”
慕容德面容一僵。
他还是不能相信,瘟疫的事情被抓到了把柄也便算了,下毒的事怎么可能有证据呢?
“那就拿出证据来!”
郭青还真的如他所愿,将手中的资料摊开,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说道:“孙星与绿林匪徒的飞鸽传书已经确定,那毒药名为‘踏青’。而柳乘风柳神医也已经确定,聂右相所中之毒,就是‘踏青’!”
跟绿林匪徒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老夫从来没跟绿林匪徒有什么瓜葛,聂臻中的毒也不可能是什么‘踏青’!”慕容德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寂静下来。
这国舅爷是不打自招?
郭青脸色一沉:“那么,你又怎么知道聂右相中的毒不是‘踏青’,莫非你知道聂右相中的毒是什么,那毒是你亲自下的,因此才能这样肯定?”
慕容德顿时语塞:“……”
他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慕容德,你自己老实交代,聂右相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郭青一拍惊堂木,言辞犀利神情肃然。
慕容德当然不可能承认了:“郭青,老夫没有做过的事情,你难道还想逼迫老夫承认不成?”
他就不信了,聂臻中的毒绝对不是什么“踏青”,现在他们胡诌了一种毒,显然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这是想诈他!
“你没有做过,那么这秘药却确确实实经过了孙星的手,你又怎么解释?”郭青问道。
慕容德冷哼:“那你就要问孙星了,老夫又怎么知道?”
孙星眸光一变。
没想到,事情被抖漏出来,慕容德竟然全盘推到了自己的头上来!
然而,在所有人都还没有从这件事回过神来的时候,郭青的关注点居然又转移了:“这件事既然相持不下,暂且先放着,一会儿本官再来定论。现在,审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莫不就是扎布状告慕容德涉嫌放火一事?
不是说没有证据吗?
拿不出证据的事情,也要现在审?
而且,这谁审案不是一个案子接一个地审,这郭青审案也太跳跃了吧,竟然跳着来的?
却见郭青冷冷地招呼衙役将一个人押上来,这人一上来就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小人李源,拜见青天大老爷!”
郭青冷凝着脸道:“你且将失火当天的事,细细说来!”
李源瑟缩着道:“是。”
众人顿时屏住呼吸,听着李源的细说,顿时恍悟!
“小人是郡守府的伙夫,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
李源的证词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因为他胆子很小,说的都是细细碎碎的事情。
郭青很有耐心,就像听扎布的那一番说辞一样,李源的话不管怎么混乱,别人都听得要发火了,他都没有打断。
一直到,李源说出一句:“那日,住在主院的孙先生来后厨找到小人,让小人准备一些柴火和煤油……”
柴火、煤油……
对头来了!
是了,这不正是放火需要用到的东西吗?
“你说的孙先生,是不是你身边这位!”郭青严肃地问。
李源朝孙星看过来,被孙星冷戾的眼神刺得一抖,不过,还是大着胆子点点头:“是的,确实是他。他跟小人要了一小捆柴,并不多,又让小人给他找了一斤煤油。”
“孙星,他说的可是事实!”郭青朝孙星问道。
人证在了,孙星自然不可能不承认的,哪怕他想不承认也逃不掉,所以他爽快地认了:“是的,小人确实找李伙夫要了一斤煤油和一小捆柴火。不过,谁说要了这些东西,东苑的火就是我放的?哪怕我真要这么做,难道就这么愚蠢,不知道找别人去办吗?”
他是慕容德的智囊,自然不是没有脑子的。
慕容德想甩锅扔到他头上,他总不能真的吃下这个闷亏吧?
慕容德是他的宿主他不能背叛,要么死不承认,必须承认的事情就想办法找个人背锅!
郭青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又招呼衙役押一个人上来。
“小人王三,是主院伺候的杂役。王三拜见大人!”
郭青依然是很有耐心,说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所谓杂役,就是院落内办粗使活计的人,就是打杂的,脏活、累活、重活,基本是他。
王三说道:“那日,孙先生让小人去干活,说是东苑那边淮安王病了,小厨房需要柴火给他熬药,让小人去大厨房找李源要柴火。小人将柴火搬到了东苑后,其他事就没管了。”
他的供词只能证明,孙星让他送柴火去东苑。
孙星的心暗暗定下来。
孰料,王三又说:“第二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