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还算是壮年男子。此时面色蜡黄,双眼浮肿凸了出来,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布满了红点。
“过敏?”聂臻眯着眼眸问。
“是麻风疹!这种症状会传染的。聂大人,你赶紧离开!”柳乘风一眼就看出来这人的情况确实不行了。
他想伸手把那个人拉开,但是明知道这种症状会过人,柳乘风也不能光着手去触碰。
却见聂臻从袖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套戴上,微微弯腰一只手将抱住自己双腿的男子胳膊拎了起来。
男子吃痛,倒是松开了她。
“大人,还是属下来吧?”看到柳乘风都变了脸色,银燕儿担忧地看着聂臻。
“不,我已经碰过他了,最好减少碰他的人数。”病了几天壮丁都瘦了一大圈,聂臻没有让银燕儿动手,用了一点内力轻而易举地把他拎到隔离的治疗区的木床上。
柳乘风接过银燕儿给的手套戴上,也跟了过去。
看了一眼神态淡定的聂臻,心里十分复杂。
原本以为聂臻就如同传说中的那样贪赃枉法是个狗官,他接触的时候也觉得她性子恶劣,可真正出事的时候,她却不是传说中的样子!
“本相好看么?”发现柳乘风盯着自己,聂臻挑眉。
柳乘风露出被抓包的狼狈,不自然地将头撇开低头给那个壮丁看诊。
聂臻这才问:“还有得治吗?”
其实她心里也很明白,麻风病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基本是没有什么挽救可能的。别说眼前这个府兵,哪怕是扎布那种彪形大汉,也未必扛得住。
尤其是,这个异世国度,聂臻也不确定他们的医术水平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柳乘风仔细检查了之后,答道:“大人,这些疹子如果还是初期,尚可用药水洗洗再加内服治愈,可此时已经太晚了……”
言辞之中有些遗憾。
“你不是神医吗……不是说你死人都能救活吗!”那个病得不行的府兵,估摸是因为要死了凭着一股求生意志在撑着,竟然还能质疑柳乘风。
柳乘风哑然:“神医只不过是他人的谬赞,在下从不曾承认过自己是神医。”
聂臻扫了他一眼。
其实她明白,并不是柳乘风不神,毕竟柳乘风可是能把凤箫吟的怪病都给控制住。
只不过病症这种东西得看各人的命,人称神医的柳乘风,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医术在这块大陆上最顶尖的,他能治疗很多疑难杂症,传说得神乎其技而已。
如果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当真活死人肉白骨,那就不是神医而是神仙了!
“把所有得麻风病的人都单独分开。眼前这个……柳神医给开个药给他洗洗吧,能不能挺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聂臻的安排已经是最大的让步,那个府兵便没敢继续说什么。
因为,整个衡河郡的人谁不知道聂右相心狠手辣,能够拨出一分仁慈不立即把他送去重症区等死,已经是心慈手软。
对于聂臻的仁慈和威慑,柳乘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立即去开药。
而聂臻,则去跟其他人吩咐,要将所有病人用过的东西全用沸水煮过之后,才可以重复使用。
尤其是麻风病!
*
清理了城内的水源,确定了安全的水井之后派专人看守,全城百姓都在那几口水井取水,其他的水井暂时封存,如此一来减少了染病人数。
不得不说,聂臻这一系列举措,竟是没有一个不合宜的。
整个疫病区的百姓,对聂臻的看法发生了改变,尤其是恢复区的那些人,见到聂臻竟然还有人喊“青天大老爷”!
对此,聂臻没有任何表示,巡视完了疫病区之后,又去衡河边看修建堤坝的进度。
“大人,这里有小人看守一切正常,您就放心吧!您可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等为您肝脑涂地不在话下!”
带领壮丁营筑堤的是一个校兵,因为家中有三个人感染了疫病被治好了,他对聂臻那是由衷的臣服,干活都卖力许多。
此时的聂臻已经脱了口罩,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精美的五官,微微一笑唇红齿白,竟让校兵看得脸都红了。
聂臻逛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便骑着马回郡守府。
不久后……
“什么事这么着急?”
凤箫吟从内堂出来,恰好看见银燕儿急急忙忙地出门,便把银燕儿叫住。
银燕儿脚步一顿,淮安王的面子是要给的:“回淮安王,我家大人病了!”
“什么?”凤箫吟眼色幽深了许多,气息也冷凝下来。
银燕儿抿唇,冷着脸道:“我家大人白日去了疫病区,被一个麻风病人抱住,现在高热不退,脸上也长出了疹子!”
她很焦急:“淮安王,小人要去请柳神医,还请王爷放行!”
“麻风?”凤箫吟脸色丕变,哪里顾得上理她,转头对扎布道:“送本王去客苑!”
银燕儿一听,连忙阻止:“淮安王,麻风病是会过人的!”
然而,扎布脚步飞快,哪里还轮得到银燕儿阻拦?
她咬咬牙,觉得还是去请柳乘风过来比较快,干脆用了轻功往柳氏药堂掠去。
不多时,凤箫吟已经来到了聂臻的房内。
“扎布,你留在外头。”
扎布猛然抬头:“爷,您留在外头,还是属下去看……”
“你看什么?”凤箫吟凤眸微抬。
触及他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