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聂臻拒绝,凤箫吟当天就住进了郡守府。
他跟聂臻打商量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哪怕聂臻拒绝,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为人臣的又能说什么?
不过,也没有聂臻意料之中的难缠,除了每天早膳后都会到书房来,亲自盯着她涂抹九华玉露膏和生肌祛疤膏之外,凤箫吟也没做什么令她厌烦的事。
倒是给她的治水工程提了不少宝贵的意见,弥补了聂臻了解这个时代的错漏。
五日后,国舅爷慕容德到了,带着圣旨而来!
得意洋洋地念完了圣旨后,慕容德冷笑着问:“聂臻,老夫作为本次治水的监工,合该过问圣上拨下来兴修水利的那笔款子吧?”
聂臻手持尚方宝剑,站着接了圣旨。
转身坐在郡守府前厅的正位上,盯着慕容德似笑非笑,并不回答他的话,反而问:“国舅爷,令公子入殓还不到七七四十九日,你就舍得离开衡京了么?”
慕容德脸色一变,一双三角眼里顿时像淬了毒一样,恨不能化身毒蛇一口咬死聂臻!
然而,聂臻的话还没有说完:“本来还以为国舅爷只有这么个儿子,想必会心痛得足不出户,没想到今日一见笑容满面,该不会是……尊夫人老蚌生珠慕容家又有后了?”
这个该死的右相,一开口就戳别人的痛处!
慕容德气息一窒,哪里还有半点得意:“聂臻你不要猖狂,老夫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为我儿偿命!”
他充满戾气,那眼神几乎恨不能把聂臻碎尸万段,可是在聂臻的眼里不过是装腔作势,她淡淡冷笑:“本相在这里等着!”
慕容德:“……”
既然接了圣旨,聂臻便不作陪了,回到了客苑。
“大人瞧见了国舅爷那脸色么?鼻子都要气歪了!”计谨言心里痛快得很。
聂臻神情冷淡,说道:“本相还真想再踹他一脚。”
转角,却对上了坐在轮椅上矮了一截的男人。
对比一身深蓝色肃穆官服的聂臻,那淮安王凤箫吟穿着一身白色绣了金边的便服,显得格外地惬意。
“右相大人没安顿国舅爷的住所?”凤箫吟脸上带着笑。
聂臻扫了他一眼,道:“国舅爷与淮安王是一类人,不需要本相安排住所。”
凤箫吟微微挑眉,疑惑地问:“哦?那本王与国舅爷是哪类人?”
聂臻唇角淡淡一勾,虽然带着笑,笑容里却透出三分嘲讽:“自然是……颜面肌肉特别发达的一类人!”
闻言,计谨言唇角一抽。
颜面神经特别发达,岂不是拐着弯骂淮安王脸皮厚?
不想,却对上了凤箫吟冷厉的眼神,他下意识心里一寒,悄悄往聂臻身后站了一步。
凤箫吟倒也没有生聂臻的气,淡淡说道:“这几日……聂右相千万要小心。”
“多谢淮安王提点!”聂臻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凤箫吟一眼,越过他往客苑走去。
她明白凤箫吟的意思,慕容德来了衡河郡,如果不对她做点什么,那就太对不起专门走这一趟了。
祸害来了挡不住,她姑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