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种时候还不忘自己,银燕儿唇角微微一弯,露出一个难得的笑意。
聂臻伸手,抚摸了一下银燕儿的头发。
做完这个动作她不由一怔,忍不住想起凤箫吟对自己这么做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莫非,凤箫吟的心思也跟她现在一般,充满了对躺在床上的人的心疼?
想了想,她微微摇头,在心里苦笑。
她在想什么呢?莫不是被凤箫吟那副外表给欺骗了,竟然对他胡思乱想起来。
“大人,你摇头做什么呢?”银燕儿疑惑地问。
聂臻回过神来,微微扯了扯唇,道:“没事,你好好歇着。”
旋即,喊了一声:“谨言。”
计谨言便走进来。
他先是朝银燕儿看了一眼,道:“小燕儿,你可要听大人的话,赶紧好起来啊!你不在大人身边,我都快累死了!”
说这话,主要还是想要刺激银燕儿不要被这次的事情打击到,就怕她知道自己可能武功全废,会因此一蹶不振。
银燕儿哪里知道他的苦心,微哼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大人以后靠你了,你总不能还是以前的样子!”
“放心吧,我知道。”计谨言也不去跟她抬杠,这才转身,将聂臻抱起来出门。
出门后,聂臻才忽然道:“其实,你很喜欢她吧?”
计谨言一怔,面上闪过尴尬,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为了避免属下可能不小心把大人摔了,还请大人莫要取笑了。”
聂臻淡淡一笑。
有眼睛的人几乎都能看得出来,计谨言对银燕儿那份心思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只不过,也不清楚银燕儿是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呢。
当局者迷啊!
*
聂臻回到自己房中,计谨言刚刚把她安置好,外头就传来了荆天捷的声音:“小人见过淮安王!”
“淮安王怎么又来了!”计谨言眉心一皱,低头看向已经躺好的聂臻,道:“大人,倘若你不想见,属下就说你睡着了,去打发了。”
说起来,每次见到凤箫吟,计谨言都感觉凤箫吟对自己有相当大的敌意,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杀气。
每一次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也都胆战心惊,生怕哪一天凤箫吟不想忍了,会让扎布一掌拍死他!
“你打发得走他,算你有本事!”聂臻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就凤箫吟那种牛皮糖,大炮估计都轰不走!
计谨言:“……”
扎心了,大人!
“让他进来吧。”聂臻知道凤箫吟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地走人。哪怕说她睡着了,他也会说一定要进来看一眼的。
哪怕呕死她也很清楚,她的人根本拦不住!
计谨言点点头。
不一会儿,凤箫吟的轮椅被扎布推了进来,扎布已经很习惯,安顿好了凤箫吟之后,将手里提着的点心盒子放到了小几上,便出去了。
“这是什么?”聂臻目光放在盒子上,挑眉问。
凤箫吟还是老样子,似乎今天的精神并没有多好,脸色不像平时的雪白,而是有点发红。
他看了一眼那盒子,道:“怕你养伤的时候口味单一,让扎布去买来给你换换口味的。”
聂臻:“……”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能有这份心,她都应该说声谢谢了。
“多谢淮安王美意。”她淡淡问:“淮安王昨夜又发病了么?”
凤箫吟剑眉微微挑起,风眸中晕染出来一丝深沉的笑意,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有些暖,薄唇含笑道:“你又知道了?”
聂臻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又问:“已经缓过劲了么?我可担心,万一你一会儿兽化起来,又对下官动手动脚。”
凤箫吟:“……”
简直被她气笑了!
“你错了,右相大人。”他眸光幽深,意味深长地道:“发病的时候那不叫动手动脚,动手动脚,也不一定要发病的时候才会做的。”
聂臻刚刚好像自己赢了一局的优越感,顿时荡然无存:“……”
凤箫吟倒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主动把关注点给转移了:“你的银燕儿,还好么?”
“你的”这个前缀,听着有些咬牙切齿。
提到这茬,聂臻脸色阴沉了许多,道:“这件事,还需要多谢淮安王。”
“真心觉得感谢本王,改日到淮安王府喝杯茶下下棋吧。”凤箫吟说得很随意,就好像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简单。
其实,他这话并不是没有意思的。
以聂臻这种性子,倘若她主动上门,那只会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去挑衅的。
另一种自然就是,对这个主人表示打心眼里的认可!
他想要的,便是后一种。
聂臻哪里知道这个腹黑王爷想的是什么,想到银燕儿的惨状,她便有些忧心:“淮安王座下高手云集,可知道伤了手筋脚筋的,如何恢复武功么?”
闻言,凤箫吟不由动容:“那丫头伤到了筋?”
习武之人最怕伤了手筋脚筋,就跟用剑的人伤了食指一样,整个人就废了!
“慕容纤云倒是没有将银燕儿的腿打断,却是伤了她的手筋脚筋。杨姑娘说,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武功尽失。”聂臻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瞧她那苦恼而心疼的模样,凤箫吟眸光一闪,嘴上却道:“你这样的担心做什么,少了个能提剑保护你的人,在暖床方面,至少没问题。”
聂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