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人放心吧,虽然雨儿性子不靠谱,可是她在医术上自幼颇有天分,尽得师父真传。她主攻筋骨和穴位,银姑娘的伤,她比在下更在行。”
银燕儿一定是被刑求了,身上一定都是外伤。除了皮肉伤外,筋骨也可能伤到,有杨花雨来看的话,情况更好些。
既然柳乘风都这么说了,聂臻便不多言,沉默下来。
她盯着床幔,看起来很平静,但是那一双美眸内却蕴含着无数的暗涌。
冷锐,内敛的锋芒。
柳乘风默默看了一眼,便转身收拾自己的药囊,道:“在下先出宫,晚些再进宫。”
动了银燕儿,皇后也是彻底把聂臻惹毛了,触到了她的逆鳞!
以聂臻睚眦必报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柳乘风不自觉地在心里为皇后默默地捏了一把汗。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他觉得,聂臻一定不会让皇后死得很痛快,定然会好生折磨一番,精神和ròu_tǐ上都会重创!
不等柳乘风出门,聂臻突然又问:“本相什么时候可以回府?”
闻言,柳乘风脚步顿下来。
“圣上的口谕,说是大人可以在宫中住到痊愈。”计谨言连忙答道。
可是,这不是聂臻想要的答案,她的目光扫向柳乘风,问:“本相的身子什么时候可以动?”
柳乘风发现原来她问的是自己,他答道:“聂大人如果是想下地走路的话,至少也要过个五六天。”
“本相不走路,回右相府并非一定要走路,担架抬着也行!”聂臻对于脸面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想要做什么,一定要做什么。
柳乘风眉头轻皱。
他长得眉清目秀,淡然站在那里的时候,就像一幅水墨山水画一般,淡雅宁静风姿卓绝。
这一个皱眉,就像是这幅画有了瑕疵一般,令人觉得可惜。
思索片刻,他才道:“好好躺过了今晚,没有出现其他症状,明日搬回右相府也是可以的。”
会做这样的医嘱,并非是因为聂臻的身子真的适合搬动,而是……
这皇宫之中,想要聂臻的命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她在这里住下去终究是凶险,绝对不可能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待下去的!
想要出宫,就必须柳乘风这个神医来说可以,不然皇甫琏也未必会放人。
“成,本相今日就不动,明日一早便出宫回府!”聂臻十分欣赏柳乘风的上道,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并给出了她想要的答复。
她说完,朝计谨言看过去:“本相可以喝药了么?”
计谨言回过神来,忙道:“应该快好了,属下这就去端!”
堂堂的谋士,也沦为跑腿的使唤杂役,他也是不容易!
但是,如果不亲自照顾,谁来他都不放心!
*
柳乘风出宫了,计谨言很快就把药端了过来,因为聂臻不能坐起来,所以他只能一口一口地喂。
尽管聂臻很配合,可是计谨言毕竟是第一次伺候人,仍旧是弄得一塌糊涂,药汁儿顺着聂臻的嘴角流下来,弄到床头都是。
而聂臻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连药苦都不去嫌弃了,脑子里想的都是银燕儿的情况:“你将本相昏倒之后发生的事情,给本相仔细说一遍。”
“是。”计谨言一边喂药,一边讲:“大人晕过去之后……”
他打算从聂臻刚刚昏过去的那一瞬间开始讲起,不想聂臻却道:“从本相被送出金銮殿之后开始讲起。”
计谨言瞬间领悟,眼睛不自觉一亮:“原来大人当时昏过去,是……”装的!
如果是装的,也就意味着她身子的情况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糟糕!
聂臻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她确实是装的,在金銮殿上她可不敢真的晕过去,撑着一口气一直到送出了金銮殿后,才放任自己昏过去的。
说话需要元气,她想好好地蓄积精力好明日一早就回右相府,因此不愿意多说话。
计谨言便把她被送走之后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毕竟他也不是亲自在场,也是听人说的,所以只是把大概的事情掠过一次。
说到凤箫吟给天禧帝说聂臻不懂事,挑她的刺,计谨言说得义愤填膺,仿佛凤箫吟有多十恶不赦一般。
却没想到,自家大人却道:“这凤箫吟,还算他有眼力见!”
“大人?”计谨言疑惑。
聂臻唇角淡淡一勾,道:“本相瞧着当时的情况不利于自己的计划,便朝淮安王示意,让他帮忙。”
倒没想到,她只是一个眼神,凤箫吟竟然就把事情完成得她超乎想象的漂亮!
甚至,用的手段比她能想到的更好。
因为,她是觉得让凤箫吟为自己说情的,那个时候,皇甫琏就是需要有一个台阶下,所以聂臻想让凤箫吟来扮演这个角色。
没想到他反其道而行,不是说情,而是讨伐!
而且讨伐得非常高明。
这不,讨伐出来的结果就是所有跟她聂臻有过好的官员,全都站出来求情!
这种求情的效果,比凤箫吟亲自开口还要好。
想到这个结果,计谨言自然也觉得非常好,只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大人也没有跟淮安王通过气,他是如何得知大人的诉求和打算的?”
聂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当时,她也不确定凤箫吟能不能懂得她那一个眼神的意思,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