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抄的是条近路,几条窄巷子拐拐绕绕能省近十分钟。其实这条小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今儿个司机看几个人赶时间, 又是正经人, 才咬牙当扔了几十块钱开车带人走了这么一趟, 谁知道被旁边家伙记个七七八八。王阳也是轴, 晚上脑门子一抽说什么忆苦思甜要带大伙体验香港普通大众夜生活,宽敞大路不走, 非要试试走早上那几条转个弯掉头都难的破地儿。
单一条大马路早晚看就差了个一两分, 这歪歪扭扭七横八岔的小道晚上一看不说是个迷宫也差不离, 现在二十分钟还没出去, 前面乌漆嘛黑还看不出的形状,四人也没了闲聊的心, 默默看着不出声。王阳不死心,慢悠悠开着车指着旁边看不出色, 浑身上下扯满电线的杆子和旁边的卫虹琢磨是不是之前的那根, 陈意不记路跟着瞎看, 唯一记路的顾钧当时上车缓了一觉正好没看这段儿, 现在无能为力, 只能下车摸摸电线杆,
“不是一根, 之前的扎手,这根时间长, 磨得光。”
“行, 先上来, 再往前开。”
五分钟, 看着前面塌了一面墙盖住一半路的卫虹恶从胆边生,扭头开始憋了五分钟的嫌弃,
“你这记路记得,怎么全是不显眼的?这电线杆子从进来,我们路上见了不止仨,别说晚上分不清,白天也够呛,还有刚才的那个,碎花被子边转弯,白天晒被子还能晚上也搭着,哎,大晚上的愁死个人了。”
王阳嬉皮笑脸朝卫虹一笑,“怕什么,王哥带你体验民生疾苦,再转两圈铁定带你出去。”说着倒挡打方向,才倒了两步远,车猛地一颠往下一坠,几个人顿时往后一仰。
陈意车门一开往下一看,黑灯瞎火车轮掉坑里了,坑不大,还是斜的,白天稍微注意点都能压过去,也就是晚上黑,谁也看不见才着了道。也不知道今晚上走什么背运,没法子,让陈意和卫虹站在一边,王阳和顾钧找了个角度抬车。
车身轻,两个人移了三两分钟,使劲往上往前一推,车身一晃稳住了。三人也没上车,站在后面指挥王阳开车往后倒,倒在离路口二来米远的地儿停了车。这儿正好分了两条路,不用倒出去打个方向盘轻轻松松掉个头。
几个人退了两步站在另一边的路口,顾钧靠外,指挥王阳看车距,等车身一正,站在另一侧叫人上车,看两人往这边走,顺势开门先坐下,胳膊一伸,把右边门打开,好让两人进来。
卫虹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诶呀一声,又往回跑,
“你开远光,我通行证好像掉了。”
“丢三落四的,求你王哥啊,等下你侧眼别对灯,省的晃眼。”
“还求你,快点开啦!”
车上瞬间笑了,不过两秒,等车灯换成远光,一声闷哼,前面找东西的卫虹转眼没了。
几个人以为卫虹闹着玩,催了两声没人应,还真玩上了?陈意无奈推门下车,“还没找到?我和你一块儿找吧。”
还没到路口,顾钧猛地从右边窜出来,把满脸疑问的陈意拉在身后,顺手从墙边拎起一根粗木棍,
“退回去站车旁边,别动。”
“不知道我们得罪了道上那位兄弟,还想求个说法,这无冤无仇绑了我们的人,有些说不过去吧。”
周边没动静,王阳低头把脚下的长刀放在右边的车座上,用垫子盖全,轻轻戳了下陈意偷偷指了指,悄无声息。
“这影子印到墙边了,八个人,还是摊开了说吧,哥几个是图钱?还是,图仇?”
陈意往后面退了几步,小心坐在车座上,把刀顺着衣服袖子往里塞,还好胳膊肉紧实,这袖子也有点宽,除了稍稍僵硬,看不大出来藏了东西。
倒了血霉了,一看到精炼光头后面跟了个人高马大的纹身马仔,几个人心里就有了数,是那天西餐馆里被折了胳膊的成哥。
“真是巧了啊,这都能落到我手里,今儿个……”
“抿上。”
戛然而止。
顾钧没接话,把手里的棍子往脚下一扔,只看前面眼神阴阴的头儿,明明三十岁左右还透着凶悍,眼角一道疤划了半张脸,不用猜就知道是个心狠手辣,
“ 小子姓顾,还要请教大哥贵姓。”
“你折了我兄弟一只胳膊。”
“嗯。”
“你这后生还敢应,是条汉子,但我这行做事,向来冤有头债有主,你折了我弟兄的胳膊,那我今个从你这取一条,你给不给?”
“那那个小姑娘,你们能放了?”
“那是另一门生意。”
顾钧眉头皱起,“价钱?”
“上道,50万。”
“50万?大哥您看我们像是能有五十万的后生?”
“能在那地方开店的,还凑不足50万?要么凑钱,要么,人我就拿走了。”
“冤有头债有主,那我折了他一条胳膊,和边上小姑娘有什么关系?这生意大哥做的不厚道吧。”
“噗呲”,旁边拎着刀,瘦高瘦高的小年轻突然笑了,“大哥怎么定规矩,还要你这大陆佬插嘴。”
顾钧压根没理,只盯着精瘦男人的眼神,从头到尾表情没变,“那大哥,这是不能让一步了?”
伸手打算拉顾钧衣领,“你什么身份,还跟我大哥攀交情?”
“我们是攀不了,那赵黄生赵先生呢?”
看对面人瞳孔一缩,眼神瞬间变冷,
“就你们这群大陆佬,还敢和赵哥攀交情诳我?”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