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陈至德府第。
一个女人正在追打一个男人。
女人是陈志德夫人陆氏,这男人就是大明帝国近卫军右将军、勇毅侯、皇帝姐夫陈至德。
在帝国高层,陈志德怕老婆不是新闻,这位陆氏相貌也就中上,可是脾气绝对凶悍,而且在吵架时还有不怕死的绝世之勇,所以连陈志德
都拿他没办法,也许暗中还有点佩服她的军人气概,所以久而久之,陈府上下就形成了由陆氏做主的局面。
这陆氏本是朱明复安排给裘明德的作为监视器的一名宫女,后来裘明德转赠给陈至德,由于使用用途无故变更,所以导致用户陈志德的使
用体验极为差劲,没办法,本来就是为别人设计的特殊型号嘛,谁叫他不看使用说明书就乱使用呢。
“快说,这几天你去哪里鬼混去了?”陆氏挥着鸡毛掸子,张牙舞爪。
“夫人,不是和你说过吗,在紫金山军校训练军官吗?”
“我去问过了,这一期的军官半月前就毕业了,你训练个鬼啊?”
“你知道了还问,问个鬼啊!”陈志德突然不跑了,他兀然站立,两眼透着冷漠,一手抓住陆氏甩过来的“武器”,一手握拳做攻击状。
陆氏有点意外,但也见机停住了,她虽说明知自己打不过陈至德,但这几年她一直凭着凶狠的做法欺压着总是退让的陈至德,这种鸡毛掸
子的游戏只不过是她渲染自己权威的一个手法而已,她总是要借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在家里闹个一出,让全府上下都看清谁才是这里最厉害
的角色。
“你,你……”陆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说凶话嘛,怕真的惹怒了陈至德会出丑,说软话吗,以后自己悍妇的角色就再也演不下去了,而
自己显然不会演贤妻良母的角色。
“叫什么叫,老子明天就要辞官了,到时候全军搬回广西老家去,看你以后还这么威风!”陈志德说出了这句话,就扔下鸡毛掸子,气冲
冲回书房了。
“至德,哎,老爷,到底怎么回事啊?”陆氏赶紧追了上去。
追到书房门口,陆氏停住了,因为士大夫的书房属于办公区域,按照官场规矩,即使是老婆未经允许,也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至德,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个话啊,我都急死了,是不是被御史告了啊,那你就让你宫里妹妹说句话吧,你忘了,你可是皇帝姐夫啊
!”陆氏听说老公没官做了,心急如焚,早就没了吵架的心思。
“进来说吧!”
“向皇上说话,你比我要方便啊,你不是有皇帝给你的密匣子吗?”陈至德嘲讽道。
陆氏笑了笑,丝毫不生气,“你说那劳什子啊,有些宫里出来的姐妹听话的很,还真替皇上监视老公呢,我可没那么傻,总共没用过几次
,无非说一下无关紧要的事,你放心,这我分得清,皇上虽大,对我来说,还是你最大啊,你才是我的天啊,没你,这阖府上下,早就把我扔
出去了。”
“这句话倒颇识大体,我最近做了一个令皇上极不高兴的事,所以我准备辞官回乡,这样也许能保住性命,你赶紧收拾下吧。”陈至德眼
光盯着别处,说了这段话。
“既然这样,那我立即去吩咐下去,至德,什么大事啊,让你妹妹说句话也不行吗?”
“别问了,去办吧!”陈至德不耐烦道。
支走了陆氏后,陈至德坐下来写了一个辞职的奏折,辞职的理由是建文六年的旧伤复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知道皇帝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他写完后,把奏折轻轻合上,放在了书桌的走上角,明天他准备老婆用密匣把自己的奏折快速送到皇宫,然后当夜全家离开中京,去老家
广西养老或者等待皇帝的赐死。
“爹,娘,妹妹,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陈家啊!”陈至德心中默默得嘶喊着。
“路是我自己走的,错我也应该一个人背,皇上,我没背叛你,我对你一直忠心啊,我开始以为替你做了你不方便做的事情而已,没想到
你却不明白我,才弄成了现在的局面。皇上,我不怕死,只是希望你明白我的苦心啊!”陈至德嘴唇蠕动着,却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知道此
刻已经不知有不少人在他的周围监视他,甚至他书房的房檐上都可能有人。
局势已经被搅得一塌糊涂了,不是语言能够说清楚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快玩完了。
他躁动了一会,又重新坐了下来,他还要等一个人,等一个消息,确定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可以安心离去,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即
使皇帝将他赐死,他的目的也会丝毫不爽得达到。
“老爷,我泡了杯参茶。”门外响起了陆氏的声音。
陈至德不耐烦得打开门,接过托盘,说道:“你先睡吧,我今天还要给皇上写奏折。”
“是,老爷。”陆氏以从未有过的谦恭态度退下了,她以女人的直觉感到丈夫今天确实非常不安。
夜深了,风起了,院子里的树木,在风的摩擦下发出一阵阵窸窣声。
这时,一个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进来!”陈至德一声轻唤。
一个黑衣人侧着身庋诹私来。
“将军,事情已经办妥了,他已经死了。”黑衣人靠近几步,轻声说道。
“好,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