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但见滚滚炎流已涌至眼前,那炎流炽热无比,寸许距离之外,已将狰兽毛发燃遍,狰兽大急之下,倏地大口一张,一股浓郁妖气喷涌而出,妖气色乌,又似琉璃通亮,与炎流相触之下,一时间似水火不容,狰兽眉头紧皱,体内默默强运仙力而起,那口妖气更凝实几分。
花难似有力竭之迹,在妖气压制之下,炎流逐渐衰弱,狰兽瞧见时机正好,体内仙力再增,妖气大放,当即将炎流化去。
狰兽脸色苍白,额间沁汗涔涔,倏尔大口一闭,妖气归于丹田之中,那滚滚炎流已化作火星点点散落,此际狰兽还未回神,但觉眼前一花,一阵清风拂过,带了些许淡淡花香,已是不见了花难踪影。
此时,背后一道悠悠之声传来:“如何?狰大仙?此次是我赢了吧?”
狰兽一惊,回过头去,见花难正一脸得意地瞧着他,于是道:“功夫不错,竟把我头发都烧了去。”
说罢,狰兽运起仙力,大袖一挥,头顶那烧得焦黑的发渣已被风吹散,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眨眼的功夫,竟又长出一头浓亮的黑发来。
“其实你不需费力,我倒认为,你秃顶的模样还挺威风!”花难笑嘻嘻道,“这次是我赢了,把酒葫芦给我吧!”
“不着急,不着急。”狰兽背过手去,默默运功恢复,缓缓道。
花难闻言一急,抢言道:“怎么?你还要耍赖不成?”
狰兽未答,却道:“我问你,那阳气之火你是从何得来?”
“阳气之火?什么阳气之火?”花难一头雾水。
狰兽闻言大笑,道:“你连什么是阳气之火都不知,那你方才使的那火焰是什么?”
“你说这个?”花难笑道,“这个火焰,威力大得吓人,它有个响亮名号,唤作‘九阳神火’,可不是什么‘阳气之火’,狰大仙,这便是你孤陋寡闻咯!”
狰兽一愣,笑道:“‘九阳神火’?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名头。”
花难道:“便是如此,此火名盛,江湖之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狰兽听他话中骄傲不已,又问道:“既然如此,此火盛名之下,江湖高手莫不向往,又如何会到了你的手中。”
花难神色黯然,幽幽叹了口气,道:“九阳神火,本是南荒巫洲神火城祝家之物,可惜祝家惨遭鬼府灭门,祝家家主如今深陷在鬼府牢狱之中,因缘巧合下,他便将此火托付于我……”
说至此处,花难便将幽冥鬼狱之中,祝炎如何将九阳神火以及《九阳神火功》传授于他之事一并向狰兽说了。
狰兽听罢,问道:“那位祝家主,是你的亲人长辈?”
花难摇头道:“自然不是,我自小便无父无母,幼时只有祖父相伴。”
“祖父?你的祖父又是何人?”狰兽问道。
花难摇头又道:“早些年前,我祖父便已经去世,那时我年纪尚幼,他在世时,我曾问过我的身世,他却摇头不答,每日只教我读书习字,城里城外的人都唤他‘老乞丐’,至于他姓甚名谁,我也是不知的。”
“老乞丐?一个乞丐,竟也懂得习文断字?这倒是有趣!”狰兽笑道。
花难灵光一闪,忽而问道:“狰大仙,你为何将九阳神火唤作阳……阳什么火?”
“阳气之火。”狰兽答道。
“是了,阳气之火!”花难点头道,“这‘阳气之火’又是什么说法?”
狰兽不以为意地道:“阳气之火便是阳气之火,我见它至刚至阳,便随口取了个名字。”
花难知他言辞敷衍,于是忿然道:“好啊!你问我时,我皆一一答你,如今由我问你,你却不真不诚,还算什么神仙?罢了罢了,问你也是无用,这次是我赢了,你快将酒葫芦还我!”
狰兽闻言大笑,道:“终究是年纪尚轻,资历浅薄,我何时说过,这次是你赢了?”
“你!”花难冷哼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耍赖?”
“非也,非也!赌约自然有效,只是你我二人有言在先,若你取得我一丝头发,这才算获胜,如今你只是将我头发烧毁了去,并未完好取在手中,自然是做不得数的。”狰兽笑道。
花难闻言,却不着恼,淡然问道:“哦?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若按你所言,我若是将你的一丝头发取在手中,那便是我赢了,是不是?”
“自然如此。”狰兽答道,一面拔去酒葫芦塞口,眼看就要将酒喝下。
“慢!”花难忽道,“狰大仙,莫急,莫急,你且看这是什么?”
话方说罢,狰兽朝花难瞧去,但见花难自身后伸出手来,五指摊开,手中竟有几缕乌黑发丝,发丝未作停留,一阵清风吹过,当即随风飘散。
狰兽怔然,随即又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酒葫芦,便还你了!”
说罢,狰兽便将手中的酒葫芦向花难抛去。
花难见他如此爽快,也不禁有些诧异,虽是如此,手上功夫却不怠慢,当即扬手一接,便将那酒葫芦稳稳当当抓在手里。
花难大喜过望,拔开酒葫芦塞口,登时酒香四溢,花难深深吸了一口气,满是陶醉的神情。
金猿见此,也迅速奔来,在花难身旁手舞足蹈不停。
虽是心情大好,花难也不忘朝狰兽拱拱手,道:“多谢了,狰大仙!”
“这是你公平所得,无需谢我。”狰兽微笑摆手,忽而想起炎流散去之时,那股淡淡花香,遂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