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蓝应天对体内的这个血婴还心怀戒备之心,因为此婴就是在那天晚上对着血月修炼后才产生明显变化的,他索性连续好几个夜晚足不出户,看其有何反应,结果却是令他半喜半忧。
血婴并没有因此受到一点影响,除了吸纳血气的速度较之外面慢了些许以外,其他一切正常。它依旧单方面向蓝应天传递着的情绪,完全是赤裸裸的血气需求,仿佛在督促着他努力修炼一样,没有一点鸠占鹊巢的觉悟。
而其拥有的简单灵智似乎真的隶属于蓝应天,心念一动如臂挥使,毫无生滞之感,他自身的气息分明没有和血婴的意识烙印产生冲突。
和蓝应天不同,这个世界的修者修炼过程中会在体内凝成类似于魔兽体内魔核一般存在的血晶,和元婴形成的原理相同,血晶是由大量高密度的血气凝练而成,举手投足间有着莫大破坏力,是人类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
蓝应天没有凝成血晶,他吸纳的血气在体内还未来得及汇聚一起就被血婴霸道地吞噬一空,没有一点缓和余地。此婴似乎将他的丹田视为了己物,容不得一丁点异物存在。不过血婴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短短半个月,蓝应天不仅感到的身体强横了许多,虚空那股隐隐对他产生压制的力量也随之减弱不少,此婴似乎让他快速适应了这个世界。
虽然蓝应天目前还未和这个世界的修者真正交手,但见黎云对他吸纳血气的速度震惊不已,蓝应天有理由血婴带来的优势远大于血晶,而且前者的存在形态更让他心里接受一些。
只是闲暇之余蓝应天或多或少在血婴身上看到了昔日神秘清流的影子,他心中总有一种悸动感,自从上次不知不觉进入那个朦胧世界后,神秘清流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蓝应天有时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感受到它在元气海深处缓缓流淌,感受到它在期待下一次的厚积薄发,而在此之前这些若有若无的感应他是毫无察觉的。
蓝应天隐约觉得神秘清流的主动和那个朦胧世界中的黑色光团有极大干系,对于那个黑色光团丝毫不加掩饰的不屑蓝应天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感受,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旁观者的心理,但是黑色光团似乎刺激到了一直蛰伏隐匿的神秘清流,这段蓝应天不止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每次眼中消散的点点银光都在房间里落英缤纷,甚是神秘。
他迷糊中看到了很多景象,人山人海。刀光剑影,异常惨烈,可是待他醒来时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仿佛真的是黄粱一梦。
“哥哥?”怯怯的声音打断了蓝应天的失神,他低头一看就见小舞正不安地拉着他的手,眼神中充满担忧之色,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和见到黎云半觉醒时一模一样。
旁边的疤面大汉和络腮胡子也是惊疑不定地看着蓝应天,不知所措样子,就在之前二人还震惊蓝应天一步吓退骨獠兽的骇人气势。结果转眼间就见面前少年一声不吭地沉默起来,一也拿不定主意,保持着先前的动作早已紧张的满头大汗。
“哥哥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蓝应天笑了笑。捏捏小舞鼻子,在后者大叫不依时抬头看向疤面大汉,平静的目光下道尽了所有。
疤面大汉一个激灵,顾不上再问蓝应天骨獠兽的事情。急忙跑进大门去禀告村长,只留络腮胡子一人呆在原地,凌乱地念叨着“可能?做到的……”。
蓝应天见状不由失笑一声。他之所以如此笃定骨獠兽会不战败退自是有所依仗,事实上,黎云座下的幸灰已经不止一次吃亏了,原本此兽就一直对他心怀不满,一下子朝夕相处起来可能平安无事,最初几天院子里幸灰的吼声就没停止过,任黎云如何呵斥都不管用,不过在偶然一次和蓝应天浮现的血红竖瞳对视一眼后,幸灰呜咽一声竟是吓得几乎屁滚尿流,从此服服帖帖不再挑事。
眼下村长这头骨獠兽体型还略逊于幸灰,这等让蓝应天百试不爽的轻松手段自然会对其起作用了。
约莫一盏茶工夫后,疤面大汉有些气喘地跑了出来,远远地就开口吆喝道“小,村长有请,你跟我来”。
蓝应天微微一喜快步走了,对于路引他是势在必得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容易,心中不免对黎云的人脉好奇起来。
血族对各大城镇,村落的盘查是极为严格的,为了防止一些擅长伪装的杀戮者混入其中,每个人进进出出必须有路引证明的身份才能放行,其重要性可想而知了。
这个曾为血皇卫四王将之一的男人现在明显过着隐匿于世的生活,以前的光环已经褪去,他和一个迟暮的老头没两样。半个月的相处让蓝应天越发肯定黎云在逃避着,或是他自身的原因,或是他最当紧的孙女的原因,反正黎云不会轻易暴露曾经的身份。
蓝应天不小安村村长是否清楚黎云的身份,若是清楚还好,以那两名天元血卫得知黎云身份后的恭敬态度外加他大胆的猜测,血皇卫四王将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们说的一句话,做的一个动作,甚至可能改变一个村子,一个城镇的格局,区区一个村长自然是唯命是从了。
若是不清楚,黎云和小安村村长之间的关系就微妙了,从眼前院落的防守力度就可以看出一村之长受到血族高层何等的重视,他们的待遇,生活水平是远远优于一般村民的,他们就是血族的代言人,受血族名义上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