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风林海林云观中的杜清涟这些天都在研究他手上的怪书,看到看到有点眉目,又梗阻了,总在圈圈里转。昨日起,纯粹不再管它,今日一大早起来,不交待从人,独自一人就到后山上去逛了逛,呼吸新鲜空气,不觉过了一个小上午,刚走到大门首,有人禀报说万风寨果坤花的幺儿度群芳派人来说有一队残兵败将的寻宝人遭了大难,很快要到林云观了。
杜清涟吃了一惊,不及细问,急领人沿途来接。不出多远,就看到一行人扶伤背伤,十分惨状。,
度群芳与杜清涟在万风寨见过面,这时急上前来道:“请夫子快救救这些人。”
杜清涟惊道:“前半月你大舅来过,说你到草原去了,却还在这里?在哪里出的事?”
“谷口坝碰上强盗了。”
“谷口坝,是有盗儿出没,但好多年没发生过这样大的事。我料你们是到梦幻谷里寻宝了出来,被强盗探了底。这些先不说,快弄进林云观。”
林云观中人一起过来帮忙。进了林云观,杜清涟先查看了一下苌舒、母青山的伤势,对管事果由道:“你快让人去把还没回来的大娃细崽都喊来帮忙。我看这两人,能不能活命,只有天意了。”
杜清涟简单进行了分工,十几个人与没有受伤的寻宝人一起,急忙去烧水的烧水、找药的找药、腾房的腾房,熬粥的熬粥,忙得脚板不沾地。
杜清涟此时,顾不得轻伤者,命将重伤的二人抬进一间屋里,林云观一个略懂医术的人打下手,先给苌舒、后给母青山止了血,然后上药,包扎。忙了两个多时辰,方才安顿下来。
这场突然降临的事情忙完,夕阳西照,如鲜血洒在天边,杜清涟从房间里出来,众人忙上来问苌舒、母青山状况,杜清涟道:“你们不要乱哄哄的,里面两人需要安静。”
度群芳道:“有命就好,我们一直不敢离开,就为等这句话。还有多具尸体在谷口坝红翻翻摆起的,我们这就去抬回来。”
杜清涟道:“我让人一起去。不过,我有一言,不知当否?”
众人道:“一切听夫子的!”
“好!二十多具遗体,五六里山路,一时运不回来不说,运回来了,一时也处置不了。依我看,不如先就地安葬,以后再迁葬不迟。”
一半人表示没有异议,一半人不说话,表示默认,唯牛万跪哭道:“父亲遗体,不能草葬,请各位帮忙!”
杜清涟道:“你的孝心,天日可表。既然一起来寻宝的,都是兄弟,就让他们暂时睡在一起,为最好,厚此薄彼,反而不当。况且,如今乱世,战场之上,随死随埋,就当战死了。我还说句不中听的说,将他们安葬在谷口坝,或许,还可以警示后来做一夜爆富梦的人,不要轻率进梦幻谷去送死。”
后来,许多人传说这伙大盗是梦幻谷里的神秘部族,因此多少年来很少有人再敢进梦幻谷,使梦幻谷更加神秘,只有这一队寻宝人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母族寨的人干的。此是后话。
——犹豫多时,牛万哭道:“大家都这样说,我还能说什么?”
于是度群芳等人连夜再去谷口坝,将寻宝人、强盗儿的尸体就近先草草埋了。
牛万长跪父亲坟前,不愿离去,度群芳道:“林云观中还有许多事,我们得回去,你一个在这里,我们如何放心?”
牛万不说话;其他人又劝,牛万仍是不说话。众人也无话可说。
这时的梦幻谷口,就像没有任何生灵存在一样,寂静得像一口巨大的棺材,唯一不同的是,火把仍在燃烧。
过了好一会儿,木莽子道:“我明白了,这样跪下去,能够跪活他们,我也来帮牛万跪。“说完,一下跪了下去。
牛万抹了眼泪,大叫:“父亲,儿不孝!”慢慢起身来。
重伤者安顿下来,杜清涟再来查看轻伤者,不免上了些草药。
眼看大功告成,不想大难来临,寻宝人凄凄惨惨、担担心心过了一晚。
第二天中午,身体强健的母树林先醒来,一眼未合、两眼血丝的母青山方才到另一间房里睡下,不一时,便呼噜声响起来。
直到傍晚,苌舒才睁了一会儿眼睛,说不出来话,然后又睡了。
杜清涟听报说苌舒醒了,急来查看,见他又睡着了,看了会儿,回自己的房间。
这两个伤得最重的人算是都醒过来了,众人稍可安心,自不然要感觉神灵,他们准备举行一个简易的仪式。度群芳感觉到了万风寨的地盘,当然是自己名正言顺要使大力,于是离了众人,跟到杜清涟的房间。
见是万风寨果坤花的幺儿来了,有人送上茶水来,宾主坐定,度群芳道:“情形如何?还需要什么?”
“两个重伤者最终能不能活命,还不敢说。就算能活命,估计再要遍山遍坡跑,难了。他们十天半月好不了,我让人去知会万风寨,送些药物、粮食和用品来。”
“好。但是,请不要说我在这里。不然,母亲、舅舅一大帮人必定会来。”
“万风寨有死伤没有?”
“恰好没有死伤。”
“没人死伤,那就可不知会寨主。你怎么会跟这些人一起到梦幻谷寻宝去了?”
“一言难尽。”度群芳简单把误入梦幻谷的前因后果说了,杜清涟道:“听你外祖父生前说,打入天坑的巫夫子学识渊博,一下就看出我几日几夜没有看出来的书是什么书,可惜未能当面请教